虽然有种诅咒自己的嫌疑,但有件事情让悠尔颇感不可思议。
从伤势的回缓的状况来看,他被钉在这里的时间肯定不算短了吧,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进食不饮水,还拖着这般沉重的刑罚之伤……
他还能恢复意识,还能苏醒过来,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合情理的事情。
通过魂目的观察,悠尔还发现自己的伤口有接受过处理的痕迹,尽管处理手段有些拙劣,却也可窥用心,脸上的污秽被酒精之类的东西清洗得很干净,有效地避免了皮肉发炎或者坏死。
“有人在向我施以援手么?”
悠尔在心里对自己询问着,却始终都想不出帮助自己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可不相信是永暗帝国好心给他这个重犯治疗。
“也罢,时间还长着,相信他(她)总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吧,到时候可得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悠尔很快沉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去感悟脑海中的那一式神魂剑技,得到了剑技固然是可喜可贺的,但他想要将其领悟,就必须得去花时间与精力。
他不知道自己会被钉在这里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将面临怎样的未来,所以越快掌握这一式剑技,生存下去的几率也就越大。
神魂剑·天轮。
这是悠尔脑海中这一式剑技的名称,越是参悟更深,就越是感到困难,想要使其问世,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永暗帝国的帝都位处大陆西北,这里暗元素十分充裕,因此天色早早地就黯淡了,帝都的居民们也大都早早归家,大街小巷里,隐隐透着一股幽寂的氛围。
偌大的帝都里,那被钉在中央广场十字架上的少年,仿佛成了唯一存在者。
直到深夜濒临,彻彻底底地万籁俱尽,连看守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广场一角呼呼大睡的时候,一道浑身包裹在黑斗篷中的人影,不知不觉从阴影中冒了出来。
斗篷人迈着很轻很轻的步伐,没有惊扰到看守,就这般渐行渐近,走到了束缚着悠尔的十字架之下。
斗篷人身材看上去很娇小,够不到被高高架起的悠尔,可她却自带着一根高脚凳,将它架在脚下,就恰好与悠尔所在的高度齐平了。
斗篷人手提着竹篮,从里边取出一张手帕和一个酒精瓶,拧开瓶盖沾湿手帕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悠尔的伤口上擦拭。
她的手看起来很纤细,也很修长,不难分辨出是一名女孩。
“就是她吗?向我施以援手的人?”像是旁观者那般,悠尔默不作声地观望着斗篷女孩的一举一动,同时在心里边自语着。
透过魂目,悠尔得以看清斗篷女孩的姿态,不过很可惜,因为斗篷的遮掩,悠尔看不清她的相貌。
斗篷女孩为悠尔擦完脸后,又从篮子里拿出了水瓶。
她没有把水直接往悠尔嘴里灌,而是倒在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在悠尔那近乎当机的大脑中,用最嘴唇渡进了他的嘴里。
这是为无意识之人喂食的最佳方法,眼前的斗篷女孩,在此时,在之前悠尔昏迷的那一长段时间里,都是采用这种方式,为他提供着维持身体活性的最基本的元素。
这一刻时间恍如定格,沉沉欲坠的朔月之下,那踩着高脚凳披着黑斗篷的女孩,与钉在十字架上满脸伤痕的男孩两人,似乎构筑出了一副独特的风景画。
将水喂给悠尔过后,斗篷女孩又从篮子里拿出了饭盒,她要怎么喂给悠尔是显而易见的。
“谢谢……其实……你已经不必再如此的了。”
悠尔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闷声下去了,轻声启齿,向少女说出了他们相识过后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