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防备着不知何处射来的冷箭。
看着右侧接近的突厥人方岩挥刀疾扫,来人藏颈低头,就在二马交错而过的瞬间,方岩大吼一声,回手一刀抽在了对方背上。这是近身杀伤轻骑兵的最佳办法,只需要使用很小的力量就可以造成巨大的伤口,让对方在短时间内大量失血而死。
下个对手是满脸胡子的老兵,手中的铁骨朵挥舞的呜呜作响,却无半点准头,他双眼左顾右盼,分明只想着逃跑。这绝不是一个老兵该犯的错误,混战时必须全力以赴厮杀,怕死只能死得更快。方岩轻松的让过呼啸的铁骨朵,借助战马的惯性刀锋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弧形,削掉大胡子的半个脑袋。
杨黛的位置在队型内侧,没有直接交手,借着黄昏暗淡的光线,她发现韩世谔等人就在十数丈外!幸存的十几个老兵组成一个小圆阵,他们人人有伤、个个浴血,在突厥人如潮水般的进攻中苦苦支撑!幸亏突厥人是失去速度轻骑兵,战马笨重的在原地相互碰撞,反而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把更多的突厥人挡在了外面。
作为有着丰富沙场经验的老将,韩世谔指挥着十余个老兵与附近的突厥人紧紧贴在了一起,挤成了一个死疙瘩,不给对方拉开距离的机会。王承恩挥出那惊天一剑后早已精疲力竭,他拼命榨干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内力,每每在刻不容缓之时出手,从突厥人的刀下一次次解救自己的袍泽。
幸亏精良的兵器和盔甲,幸亏百炼精钢般战斗意志,幸亏敌军的混乱拥挤,这一块顽强的石头竟然在洪流中屹立不倒!
杨黛指着韩世谔等人大喊:在哪里!方岩闻言调转马头,二人齐齐冲了过去。借住马匹前冲之力,二人弃马跃起,如大鸟般扑向目标。疾冲的战马收势不住,向突厥人撞了过去,方岩、杨黛刀剑并举,寒光过处带起一层层血浪。
这边的突厥人还在庆幸自己没有挡在重骑兵的冲击道路上,想不到竟有两个亡命之徒浴血而来。十余丈距离瞬间而过,二人趁乱与韩世谔部汇合在了一处。
方岩此刻早顾不上与韩世谔的恩怨,冲他大喊:“重骑兵还会冲回来,跟着他们杀出去!”
对重骑兵来说敌军的数量不重要,关键是必须冲起来,停在原地的重骑兵就是笨重的铁坨子。所以重骑兵杀入敌阵后绝不停留,会径直杀穿敌阵,然后再调头进行下一次冲锋。之前制定作战计划时韩世谔在场,原计划以重骑兵割裂阵型,随后步兵跟上收割残局。想不到挖塌山峰耗时太久,韩世谔不得不率步兵顶到前面争取时间,以至于全部壮烈阵亡。现在战场上只能依靠这支重骑兵来回冲锋。韩世谔陷在包围中看不到战场局势,但毕竟身经百战,方岩一说他立刻明白了过来。重骑兵冲锋的轰鸣声已经响起,这一次必须抓住机会冲出去,弟兄们撑不住了!
乌鲁颉已经从山崩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这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山口的步兵就是诱饵!他指着韩世谔等人,冲身边的亲兵卫队吼叫着:你们去把他们杀光!全部杀光!
亲卫队是突厥中的精锐,是轻易不动用的底牌,暴怒的乌鲁颉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要杀掉韩世谔这些诱饵泄愤。
在拥挤的人群中骑马是过不去的,数百亲兵们跳下马鞍,呼喝着杀了过来。十余个强弩之末的老兵无论如何也顶不住这一波冲锋,形势万分危急!
方岩冲韩世谔大喊:“快走,去跟重骑兵汇合!”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转头对杨黛道:“声东击西,擒贼先擒王!”二人逆流而上,向乌鲁颉杀去!
突厥亲兵们已经冲了过来。一边是蓄势良久的致命一击,一边是死中求生的最后一搏,兵器劈开骨头的声音,濒死时不甘的怒吼交织在一起,没有人退缩、没有人犹豫,所有人都舍生忘死,高喝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