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说完,捧起两只野鸽,来到几株野兰旁边。也不嫌泥草污浊,用青葱玉指挖了半尺深的坑洞,将野鸽合葬其中。末了,低声祝祷:“鸽儿,鸽儿,你我同处天地之间,生为毫末,死而无息,唯山川旷野平等相待,黄土为室,碎石为居,愿你们就此安息,再无悲伤苦楚。”汪不屈本来嘴角含笑看着她,见她认真郑重,敛了笑意,道:“你心地真好,今后不再当你面杀生便是。”看到躺在一边的李云泽,又补了一句:“你这丫头比这头蠢物有意思多了。”
夕阳晚风,幽山空谷。李云泽醒来后,入目是眉目如画的女郎坐在山石之上,素手持箫,吹奏出悦耳的乐曲,悠扬空远,宛如天籁。李云泽心弦猛被拨动,眼中只有玉人奏乐,忘却了身外的一切。一曲罢,女郎回过头看到李云泽醒来,双目炯炯盯着她看,不由玉面泛红。回过头去,轻咳一声。李云泽回过神来,心中突突,生怕佳人着恼。过了一会,女郎捧了一个钵盂来到李云泽身边。细一看那钵盂竟然是一个不知名的果子,将顶端削去、中间挖空制成,其中盛满清水。女郎用兰叶舀了点清水送到他口边,清水中仿佛含了幽香,不只是果香、兰香还是玉人幽香。连续几次后,女郎问道:“你还好吧,还疼不疼?”李云泽才觉察出气海毫无疼痛之感,反而清凉舒爽。昏睡之前,明明感到气海已经碎裂,此时却又完好如初,不知是何缘故。摇了摇头表示不疼了。女郎道:“未经你应允,用了你的乐器,抱歉。”李云泽忙道不妨事,又道:“你吹得曲子真好听,不知曲名是什么?”女郎摇首不答,过了一会,道:“箫借我用几日吧。”李云泽忙不迭答应。这支箫是李云泽八岁时,学会了第一首曲子,父亲专门为他做的,以紫竹为材,长二尺六寸,通体紫褐色,他用了八年,离家时,舍不得留下,就带在身上。
李云泽左右看不到汪不屈,问道:“那人去哪里了?”女郎道:“说是有人跟踪,然后忽然就不见了。想必是查探跟踪之人去了。”李云泽脱口道:“那你快逃!”旋即暗骂自己笨,她一个弱女子怎逃得过筑基修士追索。急忙想换个话题遮掩自己的蠢笨,寻思过来,寻思过去,此情此景之下,问姑娘的姓名家世显然不可,谈平日的兴致爱好也未得其便,只急得面红耳赤,也未憋出一个字来。那女郎显然也没有与李云泽长谈的兴致,看到李云泽安好,便转过身去,目送夕阳没入远山。李云泽心里失落,暗恨自己忽然之间怎么变得如此蠢笨。一时间两人静默下来,只余山风拂发,空谷还音。
过了盏茶功夫,汪不屈提了只野兔还有一串山果回来。女郎看到汪不屈提着的野兔,俏脸生怒,道:“你这人怎么又残害生灵,方才之诺,声犹在耳,便要食言自肥么?”汪不屈道:“我既答应不在你面前杀生,就定会做到。这只兔子被野狼伤了,我救了它,你心善,就给它治治伤吧。若是伤不治好,还是会被狼吃掉。”女郎接过兔子一看,果然后腿上有野兽牙痕,血已止住。知道错怪了人,大大方方地道:“汪先生,对不住,错怪你啦。”汪不屈微笑道:“不妨事。”女郎抱着小兔子去清洗包扎伤口。李云泽看到汪不屈,别过头去,不与他当面。汪不屈不以为意,对李云泽道:“你醒了,之前伤你的缘故,现在说与你听。云洲入门修行功法流传最广的共有两套十种。一套是大五行,一套是小五行。你所修行的《春木经》便是小五行之一,其余四个为《夏火经》、《长夏土经》、《秋金经》、《冬水经》。这套五行功法乃是紫阳宗数万年智慧之大成,原本秘而不宣,后来紫阳宗与九盟争雄,为打压九盟,争取大势,便将之公诸于世,称之为紫阳五行。紫阳宗也因这套功法一举奠定了天下首宗的地位。这套功法最大的有点便是修行进度更快,因而备受世人认可。大五行乃是九祖结经传下的道法,分别是《东观曲直木经》、《南明离辉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