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张金蛋开着他的三轮车驶出村子时,天气好的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师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赵片和他一胖一瘦的两个跟班坐在车厢左边,我和小男孩坐在车厢右边,中间是那口精美的棺材。经过几天的耐心沟通,小男孩已经开始信任我们了,特别是当他知道师傅就是他要找的人时,戒备之心就完全放下了。师傅给他找了身衣服换上,洗干净后的小男孩还是非常漂亮的。
师傅正好缺个撒钱童子,顺便就让他顶上了,小男孩也没拒绝。
这炎夏的天气好得有些让人不敢相信,要知道这可是午后。鲁中山区下葬都是在下午。可是这午后的温度却如初秋般清爽,坐在车厢里微风吹过脸庞,不禁让人心旷神怡。淄河水在路东面如一条碧绿的丝绸带向北飘去,河面闪烁着无数细细碎碎的亮光,不时有鱼儿跳出河面,打个筋斗又落进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潜滩处的芦苇丛随风摇摆,忽然扑棱棱飞出一只野鸭,朝公路这边飞过来,可飞到半程,忽然正遇上行驶在路上的三轮车,惊慌之下急忙掉头转向,使劲拍拍翅膀飞入旁边另一丛芦苇丛瞬间不见了。
路过埋葬几个捕魂人的那棵大树时,师傅转头远远望了一眼,我也转头望过去。只见那棵树在哗啦啦的摇晃着一树茂密的树叶,不知是在诉说什么故事还是在感谢着师傅。
在几个人一路谈笑中,驴头岭到了。
今天天气好,山谷中居然也没了以前那股阴风,只见山谷中树林茂密,鸟语花香。站在山谷入口,师傅对下了车的几个人分了下工。
“这件事咱们也没有对外声张,其实就是声张了也没有人相信。咱们今天既然来了,就要把几千冤魂托付我们这件事办好。老赵,你也不算外行,就在前面引导唱送葬谣吧。”师傅对赵片说。
“行!”赵片答应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唱送葬谣了,以前村里的老村书记和老郎中去世送殡时,就是他给唱的。赵片唱送葬谣中气浑厚,声音洪亮,响彻云霄,许多人家送葬都请他可是请不动。
“金蛋,你前世欠了债,这些冤魂们正好没有子嗣,你就当做他们的后代,砸火盆子就交给你了!”师傅严肃地对张金蛋说,脸上露出不可拒绝的威严,顺便指了指车厢里包着厚厚黄纸的红砖和一个大大的瓷火盆子,瓷火盆子里装着厚厚的纸钱。
“没问题!”张金蛋一口答应。其实本来张金蛋不想来的,但是他想到他的前世所欠下用不能偿还的债,虽少了半截手指头,但心里还是充满了无限愧疚,于是便主动找到师傅请求跟着来了。
“我,大牛,李厚,刘农四个人抬棺,马娃儿在赵片前面撒纸钱。”师傅吩咐道。
“好勒!”几个人同时应道。
“来,大家把东西都摆放到位置上去!”师傅一边说一边开始从车厢上搬东西。
几个人有条不紊的从车厢上把纸钱、黄纸、火盆子、锨?头等抬下来,昨天时师傅和赵片几个人已经来过驴头岭一次,在几十年前那个惨案发生的地方挖好了坟坑,只等今天下葬了。
“把棺材放在这个位置。”师傅指着入口处的一处地方说,这个地方是他昨天勘测好的。
“嘿吆!”四个人抬着抬杠用力把棺材从车厢上抬下来放好。
“从这地方算起,到坟坑位置是九百九十九步。赵片从抬棺起步,到最后落棺,一共能唱十遍送葬谣。马娃儿自己撒着纸钱,一路要匀称,不要没到坟坑就撒完了。咱们四个检查一下抬杠的绳子,千万保证牢靠了,这九百九十九步一定不能出任何闪失。金蛋把火盆子放到四百九十步那个地方,昨天我在那个位置标好了。”师傅说完指着前面远处压着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