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去到地里,饿着肚子磨磨蹭蹭干活儿。
俊蛋儿就在他们身边转圈圈,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看着暴躁的父亲和可怜的妹妹们。一个秋天,他天天陪伴着他们,虽然他知道于事无补,但他陪着他们至少心安。
眼看着霜冻要来,李罗锅家的荞麦还在地里,一旦霜冻,荞麦就收不回来了,李罗锅更加拼命起来,每天天不亮就揪起两个闺女出了地,直到天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才回家,每天几个土豆蛋加几个馍馍充饥,几个人比不上城里乞丐的形体。
好在老婆能撑起来做上一顿饭,半夜回到家的父女三人有了一口热饭。
躺下来浑身酸痛的李罗锅睡不着觉。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办法,与其让娃娃们跟着自个儿受罪,不如给她们找个人家,给人家做童养媳,长大了再圆房,现在也至少还有口好饭吃。
第二天,李罗锅破天荒地没有叫闺女们起床出地,而是安安稳稳吃了一顿早饭,李罗锅也不急着去地里,而是去了隔壁虎娃家。
俊蛋儿跟着父亲一起过去,他想听听父亲今天不去干活儿的原因。
只听父亲对虎娃说:“他叔,我想来想去,没办法。我这两闺女你踅摸着给找个人家哇,省得跟着我受罪。”
“咋?你这闺女才几岁呀?”虎娃吃惊道。
“丽萍12岁,丽晶9岁了。”李罗锅没敢抬头看虎娃。
“什么?”俊蛋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屋里跳来跳去,想要阻止这件事,可是就算他暴跳如雷,屋里的两个人都毫无察觉。
而接下来的对话更加让他火冒三丈。
“新来的商都家的,倒是想找媳妇,儿子今年23了,只是丽萍还这么小,也不合适啊。”虎娃说。
“不怕不怕,咱丽萍再过五年也该到能领料起一个家的年纪,只要商都家不嫌咱小,咱就答应人家。”李罗锅眼里似乎燃起希望。他有自己的打算:一旦定下这门亲事,商都家的小子正当年,就可以帮忙他地里干活儿,有些彩礼也能缓解眼下窘迫的生活。虽说后生比丽萍大了十几岁,但是为了活命,也不算的啥。
俊蛋儿跳上了虎娃家的大红柜,他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他想把虎娃供奉的财神爷推倒,弄出点儿动静,好叫父亲放弃了这样荒唐的想法,可是,却不能够,只好干瞪眼瞎着急。
“你要是有这想法,我就给你跑一趟,看看商都家同意不同意?要是商都家同意,我是觉得这是个好事,你看现在你没有了俊蛋儿,家里地里的活儿一个人根本料理不了,要是有商都家的小子帮忙,你就松快多了不是?”虎娃说。
“你今儿就给咱去问问,我是过不下去了,你看看你们大家的农活儿早就完工了,我还有一大块荞麦搁在地里呢。”李罗锅无可奈何地说。
“好,我现在就给你去问问,别待会儿人家出地了。”虎娃大步流星走出去,李罗锅慢吞吞地走出来。
“不多坐会儿了?”虎娃媳妇一大早趁着早起秋后雨天采蘑菇去了,手里提着半箩筐蘑菇。
“不了,该到地里去了。”李罗锅答道。
“你这么早过来,有事儿?虎娃不在?”虎娃媳妇问。
“在了,有点儿事儿,虎娃出去了。”李罗锅低着头走出去。
虎娃媳妇愣愣地看着李罗锅走出去,俊蛋儿的死对他实在是太大的打击了,看看四十出头的人看上去有60岁。
俊蛋儿顾不得父亲的忧伤、麻木,只亦步亦趋地跟着虎娃往前走。
虎娃来到商都家院里,勤快的商都家已经在院子里拾掇农具,虎娃大声说道:“早起哦!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