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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斯.埃文,深山小村的不起眼少年。村中的脏小伙。
母亲早亡的他,自幼就和唯一的父亲一同生活,然而在其十岁出头的时候,唯一的父亲却染上疾病,靠狩猎维生的那个男人失去了自己唯一会的事情,两人家庭的经济支柱倒塌,父亲再也不能教他剑术弓箭,看着卧病在床的至亲男人,十二岁的他放弃了同龄人该有的顽皮和嬉闹,因为药费生活的负担,他需要去做自己能做的一切事情,母亲产他而亡,他不能再因为自己而失去仅有的至亲。
多少年了,没有新衣服穿,有的只是破了之后的缝缝补补,有的只是捡来的脏旧衣裳。村里的人开始嫌弃他,嫌弃这个脏小伙,但是他哪里脏啊,他每天都会到山间的溪水边清洗衣服身体,但这就是他所付出的代价,每天干着别人最不愿意干的活路,每天都是一副阴沉落寞模样,克死母亲,拖垮父亲的代价。
他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除了练剑脏活之外,大概就是从小溪边回来之后将衣袖凑到鼻尖,确认到底有没有别人说的那股刺鼻气味。村中的同龄人都嫌弃他,没有所谓的朋友,已经没有,村中的成年人都厌恶着他,没有长辈,现在已经没有。他的存在大概就只是阴暗中活动的蟑螂吧。清除着污垢也被人当成污垢。
大概就只有她,大概就只有她,面对如此的自己,还能自然地露出灿烂笑容,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
“菲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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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作为菲利斯.埃文。
确认了身体带来的记忆之后,我走下床来,隔壁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咳嗽声。
“菲利斯,菲利斯。”
我走出门去,看着躺在土炕上盖得严严实实的枯瘦男人,此刻他正用自己毫无血色的手不住地挠着自己喉咙。
我伸手将其手从喉咙上拿开,拿来桌上早就放着的汤药。
“说了多少次了,不舒服的话就喝我放在桌上的草药。”
在大口地喝下半碗汤药之后,枯瘦男子的面色舒缓了下来,终于止住想要伸向脖子的双手。
“抱歉。”
枯瘦男子不自然地露出歉意笑容:“我只是想让这一碗喝的更久一点,也好让你轻松些。”
我将被子掀开,感受到寒意的枯瘦男子立马蜷缩起来,身子不住发抖。
“你又把那东西弄在床上了吧。”
“抱歉。”
一如往常的歉意。
打来热水,拧干毛巾,我干着菲利斯该干的事情。为卧倒在床的父亲擦拭身体,更换仅有的床单被子。
“你要是再觉得痒,就把这盆里的毛巾拧干放在脖子上,这样或许会好些。”
“好。好。”
曾经的一家之主,依从地说道,两人变换成如今的位置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呢?
七年了吧。他养育了幼时的菲利斯十二年,而自那以后,父子两相依为命又是过去了七年,只不过,这七年来两人的位置早已互换,照顾床上的男人,已经七年之久了,男人原本留下的积蓄为了治他的病,早已花光。
可这哪里是治得好得病,村里的医生都看过了,现在能做到的也仅仅是靠着喝着从山上采来的药草熬成的药汤延续度日,但山上的药草又哪是那么好采的,为了买这些东西,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钱去了。
“好了。那我就先出门了。好好照顾好自己。”
我为他紧了紧被子。
“好。”
看着枯瘦男子安静地闭上眼睛,我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