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向南现在自己单干,各路老大和白道都来找麻烦,首先就是法租界的那个水场,本来已经势 在必得的了,可是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人家就是迟迟不签合同了。
常贵那天穿着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里面穿着呢绒的棕色西服,虽然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是人的气质和风度在那摆着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练出来的,所以常贵再怎么穿也像个打杂的小弟,而没有一点大哥的风度。
这样一来,对方的老板当然就瞧不上他,当常贵意气风发的带着合同来时,人家正在办公室内抽烟打牌,看到常贵也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常贵只好尴尬地跟老板打招呼,他看了看叼着烟卷的老板,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道:“韩老板,正忙着呢?”
水场老板姓韩,叫韩文友,他跟法租界商会的人,法租界警察署的人都有关系,所以这个水场才包给了他,韩文友有了一,还想在霞飞的地界开一个小的商铺。
这听起来本是一件很简单和容易的事情,可是真要是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在黄埔江,每个地盘上,都有它的老大,势力大的警察都管不了,势力小的,都是交保护费的。
小商铺的小老板,一答对这些人,一年到头就不少钱,基本上赚不了什么钱,不过为了活口也没办法,所以一般的人都认一个大哥,有钱的,就是寻求合作了。
霍向南所在的丽都,在徐汇区,他不仅管一个丽都,整个徐汇区就都属于霍向南的势力范围了,黄埔江就是这样,因为徐汇区,霍向南的势力最大。
为什么霍向南的势力最大?说白了,还是有方楚桥罩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霍向南的丽都不归方楚桥管了,这件事很快传开了。
韩文友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里面的白衬衫露出来,显得格外整洁,他叼着烟,正捧着一把牌,跟手下的三个小弟模样的人玩牌,他斜着眼看了一下常贵,然后道:“呀,来了哈,先坐啊。”
“呵呵,不忙。“常贵说罢,环视了一圈,却发现所有的椅子全让他们几个打牌的给占上了,自己根本没有坐的地方,而韩文友几人接着打牌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
常贵只有站着等,连一个给他倒茶的都没有,他把深灰色呢子大衣脱了下来,一只胳膊搭上,然后松了松领带,感觉气氛相当的压抑。
常贵就这样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实在忍不住了,提醒道:”韩老板,我找你有点事……“
”你谁啊?这么跟我大哥说话?“常贵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个小弟模样的人,不乐意了,那小子嘴里叼着根牙签,不管做什么,都咬着牙签玩。
常贵根本没有理牙签男,而是直接跟韩文友说道:”韩老板,我大哥让我来,跟你谈谈水场的事。“
还没等韩文友说话,他旁边那个牙签男,就手指点了一下常贵的肩膀,道:“你有没有规矩,你大哥找了一下小弟来跟我大哥来谈事?你够那个级别么?”
常贵眉头一皱,要是平时一巴掌早就拍上了,可是,如今他们的丽都真是事非太多,还是算了吧,他看了一眼韩文友,韩文友把手里的牌扔到桌子上,笑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常贵谈谈。”
“大哥?”这几个小弟异口同声。
“去吧。”韩文友大手一挥,几个小弟只好走了出去,临走时,都恶狠狠地瞪了常贵一眼。
看到几个小弟离去后,韩文友道:“常贵啊,坐。”
“不用了,韩老板,我今天就想问问合同的事。”常贵也没跟韩文友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挑明了说。
“呵呵,”韩文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轻轻说道:”常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