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缝上面那道狭长的天空,夜空也就只有石缝那模样,几颗明亮的星星就像小宝石那样点缀着这道边缘并不整齐的石缝。
已经是第二个夜晚了,高德尚相信那些人已经走了,所以,他才慢慢活动了下发麻的身子,然后一边活动一边问身边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我家姓柳,柳树的柳,因我的眉毛长的跟母亲一样,是一对弯弯的柳叶眉,父亲说他最喜欢看我母亲的眉毛了。”小女孩见高德尚起来活动身子,也慢慢地扶着两边的石壁,艰难地站了起来,说话非常地平静,仿佛在讲隔壁哪个小女孩的事情,而不是她自己。
“所以,你父亲叫你柳叶眉?”高德尚停顿了下活动的身子,侧头问她,
“不,就叫柳眉!”
小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中间的语气变化是非常大的,从平静转变为悲伤,再从悲转变为暴戾,再由暴戾转变为平静,高德尚还能感觉到最后那平静的尾音还变成了空洞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本是应该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但高德尚并不准备敞开自己的心扉,更不准备跟一个小女孩讲述自己的血海深仇,所谓的家仇国恨,在他认为,如果自己没有能力报仇,那就是耻辱,而这种耻辱,他不准备跟任何人提起,除非,他哪天具有了报仇雪耻的能力,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现在要面对的,还是怎样走出这片大山,怎样去拜师剑宗!
“我在柳家庄没见过你!”
在柳眉的记忆中,在这片深山里,也只有他们柳家庄十几户人,并没有外来的人口,但面前这个小男孩却并不是柳家庄的,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好奇地问:
“你不是我们柳家庄的,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来干什么的?打猎的吗?为什么没有跟大人在一起?”
但是,身世历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她省略了所有的天真与好奇,哪怕她很想知道他的名字,但对他却开始有了防备之心。
“走吧,你的那些仇人这次应该真的离开了,相隔了大半天,相信无论我们怎么走,都不会与他们碰上。至于我的名字,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现在叫什么名字。”
其实,高德尚不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而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叫什么名字,因为,在这世界上,姓高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以他现在如此弱小的时候,又怎么敢报上自己的姓名?
“你没有名字!”
柳眉内心非常地惊异,但心里的惊异通过她的喉咙之后,发出的声音却是平平淡淡的,那份内心的惊异在传输过程中被过滤掉了,当然,如果她能仔细分析高德尚那句话的话,应该能听出“现在”这个词的意思,那就是,原来叫什么名字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现在应该叫什么名字,或者说,不知道现在应该让柳眉叫他什么名字。
由于两人是在做活血的肢体活动,所以,两人之间的说话间隔是比较长的,也就这短短的几句话时间,两个人就已经从石缝深处走了出来,但仍有大半边身子有些发麻,麻的很不好受。
从石缝里走出来的两人都是小少年,高德尚长的比柳眉更壮一些,柳眉长的比高德尚稍高一点点,无论怎么看两人的身子,都只是八九岁这样的小孩子,但若看两人脸上的神情,无论怎么看,都是那种久经沧桑的世故老人,如果有外人看到这样两个从石缝里走出来的少男少女,绝对以为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走出来的怪胎。
夜色下的一切都显的很安宁,如果不是知道眼前不远处曾经有过一个十几户人家的柳家庄的话,那么,高德尚可能还会有心情去抓几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