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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头扎进浊流(2 / 2)

他就卸下了笑容,不再说话了。之前只到手腕的袖子突然又坠出一截,把他的手以及手中的咱全部遮盖住,光线刹那间消失,连外界的声音都不知为何再也听不到一丝,入耳的只有衣袖的摩擦声和咱自己的心跳。

一片黑暗中,咱被拦腰抓着,爪子挠不到他的手,嘴更是咬不到他,尾巴逗逗猫还行,抽人那是没有半点杀伤力,胡乱挣扎也完全没有成效。咱想放开嗓子叫嚷,刚发出半个“吱”,他就分出根指头把咱的脑袋往下摁。咱的下巴抵住了脖子,叫嚷被卡在喉咙里。

接下来一路沉默。

有人说,黑暗中的时间格外漫长;有人说,孤独中的时间格外漫长;有人说,禁锢中的时间格外漫长;有人说,等待中的时间格外漫长。咱现在,是四个漫长叠加在了一块儿,等咱终于脱离了这个状态,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一片失重感中,光芒和声音重新回归了咱的世界。然而还没等咱回过神来,就猛然砸进了某种液体中。冰凉的液体从口鼻耳朵涌入,伴随着恶臭和灼烧般的剧痛。咱忍不住张嘴要叫,结果自然是咽下了更多的液体,瞬间,剧痛也在喉管和腹部腾起。

咱在液体中翻滚,顺着水流不知被冲刷向哪里。剧痛、恶臭、恶心、被水淹没的慌乱,令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无谓地挣扎。

事后想想,咱没在刚入水那会儿直接淹死,可以说是相当幸运了。

就在咱即将窒息、意识模糊的时候,又是一阵腾空的失重感。咱飞出了液体,然后下坠,还没等多喘两口气,就再次砸进了一片液体中。如此反复,在记不清是第几次下坠之后,胡乱挥动的肉掌终于勾住了某个东西。整个身体仿佛被热流贯串,心脏陡然以炸裂般的势头跳动,等咱的意识稍微清醒些时,发现自己死死地缠在了一根横在水里的铁棒上。

半个身体淹在水里,灼烧般的剧痛从全身内外各处传来。咱很想就这样蜷缩在原地,但身下的流水仿佛在不断刮走咱的血肉。出于小命着想……不,当时根本连保命都没有余裕去想,只是本能地顺着铁棒,一点点蹭到了岸边。

爬上岸,将尾巴尖儿从水里拉出来,咱彻底瘫软下来。

停滞的思考渐渐开始流动。

……啊……活下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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