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出了京之后朱厚照才恍然发现这么多年以来他竟然没有生出丝毫对北京城的眷恋,始终都有着做客京华的心态。
此次出京并没了前次前往漠北的那种行止叛逆的意思,反倒是感觉这种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是那么的轻松愉悦。
话若是不投机,听得半句也嫌弃,何况是百十个老头每天都围着说着些打死都不想提的陈词滥调。
从京城前往江南,速度最快的大约是走水路,沿京杭大运河直接南上,架上轻舟最快半个月便能到苏杭。
所以在离开京城百里之后,朱厚照便分出几人带上所有的马走陆路,其他的人跟他一起走水路。
不比后世有公路铁路天路把青山绿水分割的支离破碎。
在科技欠发达的年代,漕运就是一个帝国身体内部的主动脉。
而京杭大运河就是联通着大脑和心脏最粗大的一条动脉!
所以自古以来这个动脉上的毛病最多也最为麻烦。
朱厚照看到那些巨大的粮船在河道上缓缓的爬行,尽管有着无数纤夫在两岸疯狂的喊着号子也没能让它们快上多少,心中不由自主的抽了口凉气。
这特么真心够了,就靠这东西能养活多少人?运过来的说不定还没有烂的多。
朱厚照站在船头上从往来的大船中穿行而过,就好似一只猎豹窜行在象群中间。
“河道淤积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清理?”
这话等于是白问,跟在朱厚照身边的几乎全是武夫,有认识字儿的也不过是会念两句经文。
不过幸好还有个学识广博的杨慎跟在身边。
“皇上……”
杨慎刚说了半句话就被朱厚照给打断了。
“出门在外的你能不这么暴露么?朕……啊呸,本官现在的名字是朱寿,是个守备将军!”
杨慎很快就明白过来。朱厚照微服出京,再走到哪都自称皇帝的岂不是弄得满国皆知,如此一来京中的那个皇帝有算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就是朱厚照为何不给自己安上一个文官的官职。实在是大明的文官相对而言实在是太抱团了,你是哪哪年的进士,大家伙儿都是心知肚明的,根本就不好冒充。
只有弄个武官的身份,人家才不会在意,更不会去查,毕竟大明朝武官如同草芥。
想通了这个关隘,杨慎立刻就改了口:“守备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这漕运的河道年年清理年年淤积,工部每次都要拿出不少银子来修,不过一次也就顶上个两三年。”
“哦,你这般说咱们这个漕运就是个无底洞咯?”
“是有这么点意思,可是没有这运河,大明北方数省可就是处处饿殍的光景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为什么不走陆路?
杨慎瞪大了眼睛,说道:“走陆路一次得多少人押运,人吃马嚼的半路上就给吃光了吧?”
朱厚照想了想这年月里全靠四足生物的可怜运输能力,顿时觉得有些无望。
“海运如何?”
“不行,海上风急浪大,咱们的粮船十船里能平安运到五船就已经是大幸了,偶尔遇到那么一次台风可就全败进去了,所以从平稳的角度上计,京城里的大人宁愿年年修河道。”
朱厚照顿时觉得好烦,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有这样的做法。
想到这里顿时又对那胆敢烧了郑和宝船档案的刘大夏又痛恨了几分。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群鳖孙却是为了寻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