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开花,朵朵如佛莲怒放。
每一次莲花的绽放都会带起一抹鲜艳的血色,朱厚照此时甚至觉得自己有了成佛的机会,眼前不空,誓不成佛!
图尔图的运气从来都不是一般的好,数千颗满天飞的佛怒唐莲均摊到他身上的就有两颗,活生生的把他胯下的马给炸成了蜂窝,而他本人却是没有任何事情。
但图尔图依旧不开心,这匹跟了他十几年比媳妇儿还要可心的马人立而起挡住手雷之后的那声悲鸣在他耳边萦绕还未散去。
“杀!”死了媳妇儿的图尔图化悲愤为力量,二十步距离被他一冲而过,眨眼间变接近了还在粗糙战壕里的明军面前。
只见这个宝刀未老的魁梧蒙古大汉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从甲字营一直砍到戊戌小队,所到之处便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随着领军将领一马当先冲进明军阵地,其后的数千鞑靼汉子也都在不长的时间内摆脱了被轰炸消耗的命运,纷纷杀向了手拿烧火棍的明军。
朱厚照有点蒙,抗战剧看的太多让他太过自信于火器的威力。原本为了制造更大范围更密集的火力而刻意安排的稀疏阵型在这一刻竟然成了累赘。
一直被吊打的鞑靼军队因为冲锋阵型的相对密集,在小范围的战斗中形成了以多打少的态势。
如此一来,朱厚照的人马立刻在短短时间内就吃了大亏,鸟铳虽然远程攻击没的说,但用来近战确实只比烧火棍强上那么一点。
“娘的!”朱厚照几乎想要吐血,这样的混战让他的铁黄瓜根本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哪里会想到这个年代的人打起仗来会如此的悍不畏死!
“跟他们拼了!”
朱厚照无可奈何的在沉默的杀人,耳边却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二叔!二叔!蛮狗你们敢杀我二叔!”
“三舅!我娘可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们也敢动?”
“隔壁家的大头啊,王叔才是你亲爸爸!”一个脑袋硕大的中年汉子看到同样脑袋硕大的年轻人被砍翻在地之后发出一声悲鸣,硬生生捅死两个鞑靼蛮子之后抱着年轻人哭喊起来。
随着鞑靼人的疯狂砍杀,义乌人的心狠手辣一步步的被逼迫了出来。这群能为了一口饭的事情连连血战一个月的凶悍存在在看到自家的亲戚朋友被斩杀之后,个个都红了眼睛。
他们拔出腰间的腰刀,或者根本就懒着拔自己的,飞身扑上一个鞑子咬死之后夺了半月弯刀就开始拼命的挥舞。
说实话,朱厚照训练出来的这支新军在冷兵器的使用上肯定不如草原上弓马娴熟的蛮子。但是老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朱厚照这边上万人一旦不要命起来,那活脱脱的就是一万头疯狗。
所有人都跃出了战壕,有刀的抽刀,没刀的倒提着鸟铳也嗷嗷叫的冲了上去。你砍我一刀,不好意思,只要没把老子砍死,断了腿也能抱着你大腿啃上一口。
惨烈至极的肉搏战比单纯的枪战看起来更要惊心动魄。临死前的呐喊声,恶狠狠地咒骂声,受伤之后的痛呼声,伴随着猩红的血液在半空中飞溅,形成了一种妖异的恶心。
脚下的泥土在万多人的践踏下早就成了软烂不堪的泥浆,混合这汇聚成小溪一般的血液变成了紫色,好像腐烂到坏死的肉。
朱厚照的靴子上沾满了这种恶心的东西,但是他不在乎,他的双眼也开始变得通红,手中的长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卷了剑刃。
发丝上沾满了粘稠腥臭的液体令人作呕,但朱厚照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专注过,比做爱做的事情还要专注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