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北极的夜空颇为晴朗,皓月长空,半颗星星都没有。
缓缓睁开眼的南凌气若游丝,看着负手立在洞府前的师傅,眼神里满满都是愧疚。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滚着下了床,跪在地上,死命地磕着头:“师傅,南凌无用,违抗师命,铸成大错…….请师傅狠狠责罚!”
师傅并没有转身。
南凌心慌意乱,深知此次定是犯下了前所未有之大错,继续磕头如捣蒜:“师傅、师傅息怒,南凌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要师傅不要赶南凌走就行!”
“为师昨日所传之剑法,你可看会了?“师傅突然开口,有些涩然地问到。
“回师傅,看会了。等南凌好了,舞剑给师傅看。”南凌毕恭毕敬地回答。
半响,师傅缓缓地开口:“事到如今……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南凌心下大惊失色,眼中含泪,有些语无伦次:“师傅、请师傅责罚,无论怎样的责罚南凌都受着,但是不要赶南凌走,不要赶南凌走…….”
南凌一刻不停地磕着头,地板上已然有了一些血迹。
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将他扶了起来。
南凌抬头,师傅目光慈祥地看着他。
“凌儿,你跟了师傅多少年?”
南凌委屈地回答:“师傅,五百年了。”
师傅砸砸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是时候了。”
南凌听到此话,急吼吼地又要朝他跪下去,师傅赶忙摆手制止南凌,将他扶到床上躺好。
“为师不是要赶你走。”
师傅帮他盖上被子,爱怜地说道。
“师傅,南凌不懂。”南凌疑惑地问道。
“你可还记得,师傅给你讲过的三界大战?”
“南凌记得的。”
师傅的目光变得深远悠长起来:“大战之中,你的师母为救三界苍生,不惜以自己的肉身为媒介,拼死封印了魔珠神离,最终却不敌神离侵蚀,沦为血奴。”
师傅说道此处,面色颇有些凝重。
“数百年来,我走遍三界许多地方,终于发现这北极万丈冰山之下的寒池,是以将你的师母带来此处,妄图以寒池之水冰冻神离之血火,减缓侵蚀速度。”
“但是,这终究是妄图。”师傅顿了顿,目光黯淡。
“收你为徒后,你师母的封印日夜遭神离腐蚀,早已不堪一击。她更是从沉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性情大变,日益折磨为师。为师曾外出寻找解救之法,但是非但找寻未果,还叫妖魔认出身份来。大战之后,为师旧伤一直未愈。加之近千年来照顾你的师母,每七日一坛精血,修为已远不复当年万分之一,众妖魔联手,让我受了很重的伤,只怕…….”
南凌心头一沉。
师傅看着他,笑了笑:“这是为师的劫数。天道轮回,万物皆有终焉,为师早已看透生死,自当泰然应对,爱徒不必太过伤悲。”
南凌回过头去,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原来,这个对自己慈爱无比的男人一直都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吗?
近千年的时光,这个孤独的男人带着一副大战之后的残躯,忍受着无尽的苦痛,为心爱之人找寻脱离苦海的方法。而做师傅的这五百年里,南凌却从不曾看到过他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记忆里,他永远都那般天人之姿,仙逸出尘,傲然而立,便散发出傲视万物的气场!
“凌儿,我们,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师傅讲完故事,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