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见他捧了半边野猪的肝脏过来,手上全是血迹,只觉好生恶心,问道:“就这么烤着,能吃么?”那少年笑道:“没办法,是在饿得不行了,就算难吃也要吃一点,不然万一明天梁府的人大清早就来搜山,咱们哪有气力逃走?”小翠听他说起梁府的人,心中登时一惊,哪里还有半分嫌弃,说道:“你方才说过,一定会烤得香香的犒劳我,相信你的手艺一定不差。”
那少年用树枝将猪肝穿起来,架在火堆上烤,说道:“刚才有点吹牛皮了。我只烤过猪蹄,烤猪肝还真不会,再说这里什么调料都没有,烤出来只怕味道好不到哪里去。”
小翠侧头瞧了一阵他,说道:“你说话我多半听不懂,而且腔调好生奇怪,一点不像是本地人氏。”那少年道:“我当然是本地人了。不过你这么一说,反而让人觉得是你说话有些别扭,难道你不是本地人?”小翠哼了一声,说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当然是本地人了。你头发这么短,我猜你是从哪座庙里跑出来的小和尚吧?”那少年哭笑不得,说道:“你见过吃野猪肉的和尚么?”小翠噘着嘴,说道:“那可说不准,多半你是喜欢偷吃荤腥,所以被方丈逐出山门了。”
这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有道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两个人一个才从梁府逃出,一个身犯凶案,一路又是被家丁追赶,又是被饿虎惊吓,方才还在提心吊胆,这当儿却又有说有笑起来。
那少年听她认定了自己是和尚,不由苦笑,翻转着手中的猪肝,任由火苗将猪肝烧得滋滋作响,问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小翠闻得一股老大的腥味,皱眉道:“你年纪不大,又是个和尚,偏这么油嘴滑舌的,什么美女不美女的,难听得紧。”那少年奇道:“是个女的都可以叫美女啊,我又不知道你名字,不叫美女,怎么称呼你?”小翠说道:“自然是叫姑娘啊,哪有叫美女的。本姑娘姓李名翠莲,你叫我李姑娘或翠莲姑娘都可以。”
那少年盯着她看了好一阵,说道:“你没病吧?什么年代了,还姑娘长姑娘短的。”小翠道:“我好好的,自然没生病。刚才扭了脚,现在也好了啊。”那少年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有意逗她,问道:“那你又该怎么叫我?”李翠莲仰了仰头,说道:“你要是正经一点,我就叫你公子,只不过却不知道你贵姓。”她还待戏谑几句,忽然想起自己一个姑娘家这么直白的问陌生男子的姓名,不由害羞起来,忙低下头去。
那少年笑道:“我叫洛风,洛阳的洛,风云的风,姓这个洛的很少,也谈不上什么贵姓。你一会儿姑娘,一会儿公子,加上穿着这么一条古代的裙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演古装剧呢。你多大了?”李翠莲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是丙午年四月生人,今年十五岁了。”洛风道:“我俩同年出生,我也十五岁了。你要不说自己十五岁,我还真不知道丙午年是哪一年。”李翠莲奇道:“丙午年自然是桓帝延熹九年了,你怎会连自己生年都不记得?”
洛风瞧见她煞有介事的模样,不禁捧腹大笑,说道:“你别逗我了。连东汉的桓帝都搬出来了。那现在岂不是汉灵帝刘宏在位?”李翠莲吓了一跳,忙张目向四周环视一圈,沉声道:“你不要命了,皇上的名讳也敢直呼?幸好在这大山里,要是给旁人听到,那还了得?”洛风仿似见到了怪物一般,瞧着她一边笑一边问道:“那现在是哪一年了?”李翠莲说道:“你这人倒也糊涂得紧,既知道当今皇上的名讳,却又不记得现今是光和四年。汉灵帝又是谁?”
洛风笑道:“你还说我,自己不是一样么。哪有知道皇帝的纪年,偏不知道皇帝的称号的?”李翠莲更加奇怪,盯着他看,说道:“皇帝就是皇帝,还要什么称号?”洛风道:“自然有谥号庙号之类的称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