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一个小小少年。
十年前,他从大山深处出发,当时的少师,才四岁。
万里大山何其艰险,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着走出来的,甚至没有人见到过他走出来的一瞬。
直到第九个年头的时候,他终于走了出来。
像个乞丐一样的他,在红尘滚滚中飘荡了一年,像无根的树叶,像随风起的蒲公英,停不下来。每逢别人好心施舍时会问他:“孩子,你爹娘了?”
他总是笑笑说:“大山的深处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经常想起的爹娘。”
别人问他为何要离开亲人的时候,他沉默了,总是习惯性的看向落日的方向,眉眼间尽是深沉,十四岁少年的深沉,看起来有些我见犹怜。
今天是少师十四岁的生日,给他庆生的只有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衣服皱皱巴巴的,脸颊有些脏,但是眼睛很清亮。
一条垂着的辫子毛毛躁躁的,衬着夕阳的余光,辫子上反射出一种心酸的黄。
两个孩子都很廋。
他们很饿,但谁也没有率先动手去吃石凳上的东西。
公园最昏暗的角落里,不知为何有一条石凳。石凳左边坐着的是少师,他眼神很清明,又很深幽,仿似有无数智慧的泉水流经其中一样。
右边坐着的是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开心的笑着,很高兴。
“哥哥,生日快乐。”小女孩儿看着石凳中央的一丁点食物,显得无比高兴。
少师宠溺的揉了揉小女孩儿的头,心满意足的笑着,良久后,他欲言又止。
夕阳绽放出绚丽的血红,照耀着石凳中间那块脏兮兮的面包,这便是他们的“烛光晚餐”。
少师伸出手,小女孩儿有一丝疑惑,但还是极快的递上了自己的小手。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少师轻轻的说着。
小女孩儿眨巴着眼睛,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褶舞,怎么样?”少师拉了拉小女孩儿的手,笑的更加柔和了。
小女孩儿念叨了几遍,显然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觉得还算好听,所以紧紧的拽着少师的手,开心的笑着。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温柔降临。
巴掌大小的面包被少师分成了两半,大的一半给了褶舞。
狼吞虎咽的褶舞突然蹙着眉头,仰着头看天:“星星为什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哦,我知道了。”自问自答,褶舞突然兴奋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快乐,“星星们知道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所以出来给哥哥送祝福的......哥哥你看,月亮也出来了。”
夜色渐浓,褶舞依偎着少师熟睡了过去。
少师一动不动,虽然手脚有些发麻。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少师猛然睁开双眼,看了看怀中的褶舞,这才放下心来。
短暂的心安之后,他显得有些痛苦。
“你要好好的......”
少师眼角有些湿润,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他终究没有说出心中的话。
月明星稀,一个身影踽踽独行。
褶舞,一个人睡在长长的石凳上,身下垫着的是少师的外衣。在褶舞的兜里,有两百多元现金,这笔钱对于褶舞来说是巨大的财富,对于少师来说,是一年的积攒,是对褶舞的担心,对未来的恐惧。
他把能留下的一切都留下了,但他还是无比担心,无比的害怕,可是一切都被注定,由不得他。
他必须一个人上路,去面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