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登陆,当然不会事前通知绿营兵。船队在部分航行段作戗风航行,用5天时间抵近山东海域。
山东有许多岛屿海湾可避风避浪,如诸城斋堂岛、即墨福岛、威海刘公岛、芝罘岛(烟台)、莱州三山岛等。福山岛可泊船100多艘,芝罘岛可泊船150艘,三山岛可泊船500艘。
其余海岸线,有的山多岛密,船只难入,有的如宁海州沿岸尽皆平原,船只无避风港可泊船。
守墩台的绿营兵看着海上林立的桅杆,一脸蒙比。
北方鼎革不久,南方还在整日打仗,明军战旗这些兵还是认得的。
绿营这些烟墩台别说架红夷大炮,就是架在台顶的佛朗机开炮,连台恐要震倒。
绿营兵对此当然心知肚明,点燃烽火连滚带爬逃出墩台,找汛地把总报信去了。
张鹏飞遥望南方的芝罘岛,与威海卫一样,芝罘岛是山东最好的沿岸海军基地,此时的芝罘尚未与大陆相连,仍是海上一岛。两岛都有淡水,如在岛上修筑炮台要塞,可控制周边百里的海岸线。
东江镇目前的实力还不够,难以驻守刘公、芝罘二岛,张鹏飞放下望远镜,那是他以后的目标。
明军未在海岸登陆,继续向西航行。
沿路墩台腾起黑烟,自成山头至登州,绿营兵点燃半个鲁北海岸线的烽火。狼烟继续向西延伸,遥遥望去,不知尽头在哪。
明军在登州水城前停下,城外海面上水门、平浪台、防波堤一切如故。
张鹏飞对水城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工事的各处细节。
水城并不大,南宽北窄,呈南北向不规则的长方形。
水城墙基以条石修砌,墙体内为夯土,外包砖石。面海的北城墙长300米,高约9.4米,顶部宽8米,垛距10米。水门又称天桥口,进深约11米。
作为海防要塞,登州水城当然有红夷大炮。水门两侧各有一座凸出墙体的炮台,举起望远镜扫过去,共有7门口径不一的铁炮。
水兵测量航道水深,张鹏飞暗骂一声。不出所料,航道淤积很严重。
登州曾经是明军在北方最主要的海防要塞,以往当然能进出大船,那是明军经常清淤的结果。
鞑靼人治下的登州海防年久失修,登州水城只有破船10余条,当然也没人去清淤了。
潮水涨落,沉沙积浅。张鹏飞大致估计,至少得投入数千人清理一个月,才能让登州水城恢复驻扎大战船的功能,否则只能等大潮水。
十年没来,张鹏飞也不知道海底泥沙是什么形状,尖底战船和夹板船是难以靠近了。
张鹏飞有20艘在船头装了加农炮的炮船,巴纳比的6艘船每船各有8-10门不等的4磅、6磅炮。
一般来说,木船不宜与海防要塞打炮战,但明军火力有绝对优势,对登州水城这种露天炮位,几轮齐射砸过去,石屑纷飞,最多半小时就能将炮台打垮。
由于海底泥沙淤积,船队无法抵近城墙炮击,最厉害的一招用不上了。
鞑靼人不投入也有不投入的好处,泥沙成了他们最好的防御工事。透过城墙,张鹏飞仿佛能看见水城里绿营水师守备的嘲笑声。
张鹏飞也不着急,航道差船队无法抵近这没关系,鞑靼人兵力不足才是他们最致命的问题。
登州水城负山控海,西北面丹崖山被城墙圈在其中。该山标高50多米,蓬莱阁位于山上,是水城制高点,又是天然航道标和瞭望台。
著名的田横山在城外。
明军换乘舢板,在田横山西侧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