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岛,崖州守御千户所。
在1个连的锡克兵刺刀阵护卫下,监国惠王即天子位,改崖州为崖京,取《尚书.商书.说命中》的“惟天聪明,惟圣时宪”一句,定明年为明宪元年。
新帝登基后,诏书随即发送全国各明军控制区,按规矩,如果各地明军将领接受使者宣读诏书,便是接受新中央朝廷,反之如不接受使者宣读诏书,即另有想法。海南拖到现在才办登基大典,原因正在于此。
各地明军控制着不少宗室,守序不希望在这个问题上出现表面化的矛盾,若真是有人拒绝了诏书,不论是内战还是放任不管都不是守序愿意看到的,所以在登基之前,守序需要联络所有明军,统一各部队的思想。这其中最重要的分别是在清莱的李定国部,福建的郑成功部和浙江的鲁监国。
经过几个月的联络,定国表示没有意见,他甚至以失国罪上表自劾,辞任晋王爵位,这当然不能答应,后江府立即送过去2000杆步枪以示安抚。
守序亲自与郑成功面谈,一番利益交换后,郑藩也表示接受了。
最难处理的是浙江。
平心而论,鲁监国是过去十几年的抗战中表现最好的明朝宗室,在浙江沿海军民中的人气很高。
朱以海本人也许没有太强的恋栈之心,需要说服的是鲁监国的军队和官员。台北府努力了数月之久,给张煌言为代表的浙江部队开出很多优惠条件,比如在海贸中分配更多的蛋糕,才让他们接受海南的新君。
新帝即位诏书明发天下,其中历数了Aisin Gioro家族在明朝卑贱的出身。建州人在明朝从事的多为戏子、跑堂、店小二等奴隶工种,所以被称为建奴,广州以平和而丝毫不夸大的语气帮助鞑靼朝廷回忆了一遍他们的历史,其中包括Aisin Gioro家族对叶赫等其他部族的血腥镇压史。
广州的工匠开足马力,把诏书印成传单,为了便于传播,还用白话文又写了一遍,通过各种商路网络带进中原。
不知道是哪个擅于某道的作者,把布尔布泰和皇太极、多尔衮那点事写成章回,激情之处,描写十分细致,读之有身临其境之感,深得人民群众的喜爱。
整个夏季,时间就在西江上的缠斗和撩拨中结束,秋收季节就快到了,珠江三角洲上到处是金灿灿的水稻。
三水城守将王兴将自雷州以来,历次战斗中砍下的满兵首级筑成一座京观,高耸的尸骨堆摄人心魄。
岳乐的部队已经放出话来,攻克三水后彻底屠城,绝不饶恕一人。
守序一身戎装,胸前挂着两颗手榴弹,他的手轻轻抚过一片稻穗。广州没有坚壁清野,地里的水稻对鞑靼人是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王兴和陆展走在他身后。
守序抬起头,西江上有陈奇策的水师舢板,船只在三水县周围来回巡视。
在夏季,陆展和王兴各自分工,王兴负责三水城和近郊防线,陆展的电白旅负责外围支援,两支部队合计近万人,并且能得到来自身后广州源源不断的人力和弹药增援,从西、北两个方向开过来的鞑靼人甚至连包围三水城都无法做到。
随着天气转凉,战场渐渐起了一些变化。
敌军骑兵更多出现在战场上,行动越来越大胆,主动挑起的小规模战斗越来越多,获胜的概率也在增加。
这种变化每日都在发生,每天积累一点点,参谋部统计了一个月以来的战斗发生频率、伤亡数字、弹药消耗,大家的判断是,快到质变的那个临界点了。
鞑靼人的战旗在西江左岸,北江右岸飘荡,那是敌军前锋,满洲镶红旗固山额真巴思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