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紫色的光带划过天际宛如云霞,周白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半月后,北地传来一条惊世骇俗的消息,大儒孔善先是离间安庆绪弑父,诱使叛军驻防淮水之畔,之后更是趁初秋雨势决堤黄淮,短短数日同罗、奚、契丹、室韦共十五万大军尽数覆没黄泛。
与之陪葬的是三百万豫州百姓。
在修行界大能眼中,一道黑色光芒通天彻地,无尽的怨念和劫气融于其中,数日不散。就连周白也看到了那道让他倍感陌生的黑芒,当初他炼化的是人道业果,而孔善凝聚的却是人间怨气,虽同为负面情绪结合,本质却截然不同。
与黑芒同时出现的是一道若不可见的白光,细微的白光环绕黑芒似乎想要收拢净化,奈何同为人道意识,它的净化收效甚微。
云天河厌恶的看着黑芒,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韩菱纱随着云天河的目光望去,却只能看到山涧的晨雾。
“天河,怎么了?”
云天河解释了片刻,却越说越乱,让韩菱纱听的云里雾绕。
周白缓步而来,幽幽的说道“此事韩姑娘还是不必知晓为好,”看了眼云天河,周白笑道“韩姑娘如今身体已经恢复,不知两位打算何日成就喜事啊?”
“喜事?什么喜事?”云天河挠头说道,纯净清澈的目光看向脸色臊红的韩菱纱,疑惑道“菱纱,你脸怎么红了。”
“你个笨野人!”注意力被转移的韩菱纱,恼羞成怒的捏了云天河一下,娇声道“周白前辈是在问你什么时候娶我。”
云天河愣了愣,笑道“哦~说的是成亲的事啊,随时都可以啊。”
韩菱纱面色一黑,咬牙切齿道“哦?你就这么随意吗?”
云天河疑惑道“你不是说成亲就是住在一起,每天都能见面吗?咱们现在本就是这样了啊,成亲什么的不过是补个过程罢了,不是吗?”
随着两人的争吵,周白已经沿着青葱的山林,下山了。
国都洛阳。
昔日最为繁华的东都,如今却浸泡在泥浆半月有余,安庆绪呆呆的坐在龙椅上看着空旷的含元殿,宛如一俱躯壳。
半月前,他在儒家的支持下弑父夺位,本以为自己扫平六合八荒代唐而立,不想短短半个月,他便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十五万大军,无数州府望风而降,大唐军队无人能与之为敌,本是冠绝天下的异族精锐,却不敌黄河决堤的一簇大浪。
自古以来水火无情,当安庆绪登上楼台看到泥浆中一张张惊恐而又无助的表情,他内心只有惊骇和暴怒,安敢如此?孔善安敢如此!!
他是凡人,虽然在军中他是难得的大将,便是凡间的武者都很少能与之为敌,但他依旧是凡人。
而孔善不是。
周白穿过大明宫,一步步踏着湿滑的台阶走进含元殿,目不斜视。
“我虽是魔,却不曾有过这么狠的心。”重楼一把将安庆绪丢在地上,坐在龙椅上叹息道。赤红的双眼看着长袖飘飘,如仙如道的周白,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安庆绪没有任何的灵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殿外,他的心已经死了,残存的壳也快要死了。
周白神色淡然,合掌笑道“重楼道友不必妄自菲薄。伏羲是神,他创造的生命是神;神农亦是神,为何他的后裔被称为魔?所谓神魔不过是称呼的不同,本质并无区别。”
殿外就是通天的黑芒,黑芒之中便是盘膝而坐的孔善,虽名为善,此刻的他却没有任何的善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