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站在后苑的池塘边愕然道:“还真闹这么大了?起初任由小屁孩进场搅和一下,朕打算看个乐呵,看小孩给他们添点堵,而不只是他们整天给朕添堵。却愣是没想到小孩转眼就把事件升级到了这个地步,这小家伙他真是……任何事件在他手里都不是小事,也不知道仍由他把这事升级到近似淮西事件的地步,是福还是祸?张方平诚不欺朕,他总说这小孩脑洞奇大,将来可以作为顶梁柱堪大用,却是也能冷不丁的闯出个惊到众人的大祸来。”
皇帝的语气是又好气又好笑,老陈也不太懂这些,所以没心没肺的等候着,不发表意见。
赵祯思考少顷又道:“朕就纳闷了,这些人他们怎么就会添乱。王雱说我大宋处于所谓的小冰河时期,会越来越冷,加之《水疗和用火文明》策略也说的头头是道,煤价持续温和上涨是可期的,有逻辑的。结果这些人他们前一日可以炒到天价,后一日却又争先的恐慌踩踏,争着卖出,一副不信任大宋往后,一片山崩地裂的态势,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老陈低声道:“这些老仆不懂。但就以老仆的视觉看,这有点类似于军伍战场上,有时候气势一丢,就兵败如山倒完全失控。”
赵祯点头道:“军事朕无心得,但是想来,是你说的这个理。”
陈总管想了一下又道:“陛下,可老仆觉着吧,您和朝廷一直都希望跌价的,现在大跌您又为何要担忧呢?”
赵祯叹息一声道:“以前的确有这想法,但是王雱现在又有了新的论述,他亲自找张方平陈诉了煤炭价格真正下跌后,对大宋手工艺业,对技术进步,对朝廷的税收的弊端。张方平已经接受了认可了他新的建议,也来找朕,服了朕,只能维持煤价在朝廷控制下的温和上涨,而不能在任由我大宋的权贵资本掌控炭火资源。”
“王雱说了一个很有趣的水面和皮球理论,他说现在的煤价只比上年平均价格略高一些,结合我大宋一年来的用火文明向心力、以及三司各项手工艺业数据的增长结合来看,价格是合理的,正巧浮在水面上。那么这就是标准,若这个时候皮球被外力强行压下水面,那么压的越深,就弹的越高。虽然总体平均价格仍旧会依托经济量为标的,但是起伏越大,老百姓和朝廷就越被动,只便宜了那些权贵资本在里面反复收割捞钱。所以越平稳,波动越合理,投机的人就越少,真正做行业的人就越多。”
老陈感觉在听天书一般。
赵祯最后叹息一声道:“所以现在就连朝廷都深陷其中。因为张方平只是来通知朕而不是让朕决定,朕知道的时候,张方平已经动用国库银钱进场维稳,定死在昨日腰斩价格上,大量回收曾经朝廷卖出去的权证。”
这下老陈惊悚了,担心的道:“显然根据王雱和狄青的军事理论,气势不对,踩点不对的时候‘顶着打’没有任何好处,那会把有生力量打光的,那就再无翻身机会了。”
赵祯担忧的样子喃喃道:“是啊,朕就是担心这样的事发生。若真的接不住,导致大部分权证在过高价格上回到了朝廷手里,这就变为成他们不在缴纳碳税给朝廷,会影响到财政收入。然后朝廷平白无故多了一大堆事务需要去管理。无法估算这其中到底要投入多少。”
“但张方平已经被小孩说服,张方平有信心稳住权证在合理价格。听他说,王雱分析测算过后的结论是:最坏情况下,是朝廷全盘接手煤炭业,进行国有经营,可以成立煤炭司,且解决一部分冗官问题。然后虽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效率,损失煤税,王雱却有信心在得到长远的国家利益。小孩说,只要维持能源价格的稳定,将后来几何式增长的工商业规模,就能超额的把利益还给国家。似乎说的有些道理,否则张方平不会被说动。但这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