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时候中年人没有太过介意,只稍稍礼貌致歉他就揭过了。
后来,一次,两次,三次,滚烫茶水都洒了他的手上。
柳洛看到,那茶艺师技艺越来越生疏,甚至到后来不知如何去提壶。
再说那中年人,茶水后来数次撒到他的手上,可他依然不介意,一直重复那最初的动作。
“为何”?
手明显烫的红了,也许是太过疼,他询问旁人。
场景极是荒唐,柳洛看得安静。
“是在消失了,只是程度不一样。”!
柳洛离开了茶所,他没有再等刘青,本来便是想要有个结果,现下却不用了,他心中已然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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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乡下。
山林片片青幽正茂,朵朵艳红稀落而生。
林间,鸟语花香,半弯小溪潺潺而过。
有风拂来,周遭又换了清新。
山腰间,开了一条泥泞土道,小道很窄,两人排开都显得拥挤。
土道上,有一邋遢之人,此人蓬头垢面,头发杂乱,衣衫褴褛,极是不整,鼻间更有鼻毛透了出来。
邋遢之人身着蓝衫,却早已穿成了黑色。
他眉间有愁,面上还粘了好些泥土,虽是生得极为俊秀,却如一个乞丐。
此人,正是柳洛。
原本,从江城到南城只需两天足矣,他却走了整整十天。
柳洛抬头,近山顶处有间土屋,那是他的家。
他双腿已然开始打颤,面上带了浓浓倦意,他却是不顾,反而走得更急切了。
土屋前,有一小庭院。柳洛立在院中,耳际传来阵阵鸡叫声,还有妇人的笑骂。
他静静地听着,不多时,妇人从鸡棚出来,她看到了院中的柳洛,柳洛也看到了她。
“母亲”。
柳洛急声喊了出来。却不知为何,似太过压抑,声音换作了一声呜鸣。
妇人先是一呆,生出一丝惶恐,不知为何这深山中来了陌生人,她缓过了神来,突然眸子瞪了好大,面上怒容乍现,拿起了身旁竹条,便朝狠狠柳洛抽了来。
“你又和人打架了?”。
妇人吼出了这句话,柳洛一愣,而后身子猛地一颤。
竹条打在身上,一股恨人之痛从周身传来,痛觉狠狠贴在肉上不能消散。
柳洛没有避开,任由竹条打在身上。
他眼角盈了泪,顺面庞滴下,最后落在地上。
这句话,极是熟悉,只多了一个字。
十年前,柳洛正在外读书,和人打了架,学校让他叫家长过来。在这院中,他和母亲说了后,也是挨了这样一顿打。
场景似蓦然重现,一切是那么相似。
当晚,柳洛在家住了下来。他本想一直留在这里,可晚上他看到母亲哭了,在那自言自语,说柳洛不争气,不好好上学。
他想,她要多些开心。
不管,岁月奈何!
翌日天明。
妇人起得早,柳洛也早早起来了,他极少这么早起。
柳洛在灶屋看火,他一直盯着妇人,双眼却没有光彩。
妇人正在蒸馒头,因为他爱吃。
“母亲,您多蒸些馒头吧,我想要带一些”。
“好,只要我儿子好好上学,什么都行”。
妇人露出笑来,忙是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