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约摸三两岁,生得极是乖巧,一眼大眼炯炯神来,或是随那人奔逃路久,小脸煞白见不着血色,却鼓着大眼望着那人。
他面颊带血,有倦意却是面色坚毅。
幼儿或是早觉世事,心中明了出了祸事。
他拱了拱身子,从那人怀中探出脑袋,看到了那些军士,而后,他将小拳头挥了起来,朝军士那方摇了两下,却见没能吓跑那些人,便不再努力。
他抬起小手想要去帮那人擦那血迹,却是伸不到那么高,只叫了声师父,便哇哇哭了起来。
那人望着幼儿,眸中有悲绝,却被他掩了下去,他柔声道:“你答应过师父,不会哭的,在等一会儿,快到家了”。
说罢,他便再不管幼儿挣扎,将他裹好,便负在了身上。
他没有看到,幼儿埋头那一瞬,面上尽是担忧。
他望向前方军士,紧了紧缠住幼儿的衣物,盯向那为首军官,右手一抬,提起长剑冲向了一众军士!
刹那间,本该宁静的荒废集市,却是漫了冲天杀气。
喊叫声,刀剑声铿铿不绝!
那人虽身有重伤,身法却是极其飘逸,每每能避过军士杀招。
他招式锋芒又似极为拙劣,军士初与他敌,恍然察觉尽是破绽,奈何如此,但那一众军士却尽皆避开,不敢与他过招,只以人数耗他,似这破绽招式极为让人忌惮。
在这杀伐间,那人却如山间饮茶,从容而儒雅!
以一剑之力敌百人!
然而不多时,一众军士见几方死伤尤多,还奈何他不得,知晓敌他不过,便纷纷以命来耗,使得那人浑身染血,左臂已然被军士刺伤,血流不止。
一人一剑。
剑直直插在地上,那人拄着剑,有些狼狈,却含笑而立!
荒凉集市,到处堆积着残肢、尸体,空气中透出一股浓浓血腥之气!
为首军士看着那人,再看那无数军士尸体,他知晓那人没了多少余力,喉咙却还是不由一滚。
他明了,对方并非易于之人,他们再精良也不过只是军士罢了!
上千军士,如今.........!
他看着己方仅余的十多余人,缓缓将恐惧压下,眸中闪过狠戾。
谁都没再动手,夜,突然诡异安静下来!
天地间,只余了杂乱喘息声,此起彼伏!
不得多时,那为首军士似想到了什么计谋,他微微侧过头和军士们低语,而后,只见军士们纷纷点头,再看那人时,军士们似胸有成竹一般,尽皆露出诡异笑容。
那人眉头一皱,却又不知所以然,只得等一众军士动作!
一声叫吼,乍现耳际!
有长枪破风而来,携无往不前之势,向那人面门刺来,那人见这攻势,只一个侧身便躲了开,他长剑一挥,长枪已然断去。
只眨眼间,有数名军士自四面又是刺来,惊慌之下,那人苦苦招架,丝毫留不得余力。
长枪刚及身前,却有军士猛地弃了长枪,狠狠朝怀中幼儿一掌拍下。
“卑鄙”!
那人登时大怒,大喝一声。他忙地腾身而起,将那一掌避开。
刹那,又见那为首军士不知从何而来,凌空腾起身子,再是一枪朝幼儿刺去,眼见快要刺到幼儿,那人在空中卯力一倾,强行将身子扭了方向。
那一枪虽是未能刺到幼儿,却将那人左臂生生贯穿,他不由一声怒嚎,失去平衡,跌了下来,双膝不由一跪,只单手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