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落得一个颓然无力。
哪怕心中有千般万般不愿承认，却也只能颓然接受现实。
暌违数百年，两人的根基底蕴，已经拉开了极大的差距。
青霄子所言着实不假，九霄雷法之玄妙今日已经真切见识到了，若是说鬼修道法，苏幕遮自认《百鬼经纶》与其不相上下，只是雷法天然克制鬼法，这是万古不易的道理。
而且三古时代的悬月魔宗，并非圣地大教，玄龙峰古老传承的《幽煞神魔元说化龙脱胎真经》更是其中一脉分支，功法经文之深邃，较之承云仙派的根本传承，自然大有不如。
甚至苏幕遮猜测，苍均子掌教一脉的道法传承，只怕比起青霄子的古道法来说，都要弱上一线，甚至更多。
这是古道法经文在根本上的差距。
昔年苏幕遮刚跨入修行道途的时候，万法凋敝，世间尤盛行现代道法，修士只讲究炼炁，而不注重采天地大药。
彼时苏幕遮可以仰仗性命双修之利，兼修两部古道法，纵横同阶修士，魔焰滔天。
但是随着九重天阙立定，天地元炁翻覆，更有古妖族踏星空古路归来，将故往古道法散播诸多宗门，古道法根基上的差距，才真切显现出来。
苏幕遮始终沉默，一言不发，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在雷霆囚龙当中盘膝而坐。
他能够感受到冥冥中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在笼罩自身。
曾经的天骄道子，属于苏幕遮的无敌路终归还是断了。
良久之后，苏幕遮张开双眸，眸光深处一抹雷霆闪过，他施展瞳术，洞穿虚空壁垒凝视潇水龙伯。
忽的，苏幕遮的目光落到了天青龙鳞之上。
顿时苏幕遮目光灼灼，心中忽有一念升起，便再也无法消减，如野草般疯长。
观苏幕遮神情，青霄子却嘴角含笑，似带莫名笑意。
“寐丹道友欲谋龙族法典？”
苏幕遮闻言收回目光，冷笑着看向青霄子。
“怎么？堂堂承运一脉掌教，也要做小人行径，转头冲着龙族摇尾乞怜？只求他们多传你一脉雷霄之法？”
听着苏幕遮言语中的讥讽，青霄子也不恼。
“贫道对龙族并无半点好感，此次出手说到底只是个交易。况且真要说来，贫道反而更乐意见得妖族吃瘪。”
迎着苏幕遮稍有诧异的目光，青霄子平和的笑容之中竟带有几分狰狞。
“说到底，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妖族远走他乡万古岁月，如今回归此界，必定有所图谋。寐丹道友，现如今天地元炁再怎么翻覆，终归是末法时代，不是三古，便是真有那成仙的渺茫机缘，终一世，又能有几人证道？彼时多一位妖族之仙，就少一位人族之仙。”
苏幕遮沉默，而后叹气道：
“如今万妖出山，这世道纷乱，背后辛秘扑朔迷离，暗流涌动，贫道是越发看不清前路了……”
正感叹着，忽的苏幕遮身旁有虚空乱流疯狂涌动。
虚空壁垒被撕裂，口子正在苏幕遮身旁，苏幕遮转头看去，鬼花婆婆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步履蹒跚着逃进虚空之中。
苏幕遮从未见鬼花婆婆有这样狼狈的时刻，她周身的气息高低不定，混乱的道则如碎片风暴一般缠绕在她身上，侵蚀着鬼花婆婆的生机。
老妪半个身子垮着，周身气息刚刚散逸开来，便直接牵动本源之力，想要挪移虚空，朝着更远处逃去。
“桀桀，鬼花！鬼花！”
紧接着，夏玉书的身影也闯入了虚空之中，他似哭似笑，身形癫狂，口中之音如金石摩擦一般，不似人声。
夏玉书的身影也在苏幕遮身旁一闪而逝，挪移着虚空乱流，朝着鬼花婆婆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