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当场翻脸,扣压不回、丢掉性命也是可能的。弱国无外交。因此,这个祈请国信使是个危险的差使,朝中大臣无人敢去。
范成大敢做敢当,朝廷既然信任,火海刀山也要闯。在半路上,他把此事写成奏书,夹入国书之内,伺机一同向金国皇帝陈述。
范成大晓行夜宿,辛苦无比。到达保洲白沟河时,看到边关荒凉凄惨,大宋国土已归属金国。河水依旧静静流淌,然物是人非,吊古抚今,遂作绝句一首。
保州(今河北保定)位于太行山东麓,冀中平原西部。新城县境内有条纵贯南北的白沟河,是当年宋与辽的分界。
跋山涉水,到达金国中都燕京,金廷派使者接待。
在谒见金世宗时,范成大先取出国书,慷慨陈词,金国君臣认真倾听,忽然,他语气一转,大声奏道:“两国既为叔侄,受书礼尚有合议之处,外臣有章疏具陈。”于是,从怀中取出草拟的章疏,递给金主。
金世宗完颜雍见状大惊,愕然问道:“你是何人,这里是外臣上疏的地方么?”说罢,就将囯书扔在地上,范成大不急不燥,从容拾起再进,金世宗再扔,范成大面无惧色,继续陈说。
殿上金臣也感到意外,议论纷纷。太子侍立在侧,怒气冲冲,拔剑指向范成大,“父皇即以不受,尔为何不听圣断。”
范成大义正辞严:“你们金国就是这样对待外国使节的吗?我要是怕死,还敢来吗?”
双方争锋相对,气氛相当紧张。金世宗喝退了太子,派人送范成大回驿馆,随后,金国派使者取走了章疏。
范成大全节而归,尽管没要回皇陵,金同意归还钦宗赵桓的灵柩,关于接纳礼仪,金也作出让步,同意改由首相接纳,但必须先向北跪拜致礼,可以说虽未达目的,但有所收获,为宋朝争得了体面。回国后,晋封为中书舍人,后官至参知政事。因孝宗起用外戚张说,范成大拒绝拟写制书,罢官出朝,两个月后,以年老体弱为由,要求回乡养病。
范祖亮知道,其实他父亲的身体是有些毛病,但还不至于到不能参政理事的地步,主要是厌恶了官场的浑浑噩噩和装腔作势。
成人以后,父亲跟他交流不多,但从来没有那天的情形,那些话,范祖亮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