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病终建阳
众学子聚积受阻
林氏夫人得知辛弃疾与当今实权派大佬有交往,劝他去韩府走一趟,辛弃疾绷起脸:
你不要说了,辛某为人为官,一向凭本领看实力,决不去背后搞小动作,为了一官半职,点头哈腰,看人脸色,仰承鼻息,辛某做不来。
当年,叶衡当宰相,他在太府寺,两人都爱杯中之物,因此经常去叶府品茗饮酒,这其间,二人除谈天说地、吟诗填词之外,很少谈及官场,他呢,也从不为自己做官之事说一句话。
赵汝愚当政,凭他与朱熹的交情,请其向赵推荐,但他绝没有请其为自已赋闲在家说一句情,写那份信,也是为国家社稷的现状担忧,决无求官之意。
言官弹劾他结交时相时,他都觉得好笑,人都没见上两面,话没说上几句,这算哪门子结交。
这个韩郡王与自己有私交吗,怎么见人家,话怎么说,硕大年纪厚着脸皮,去跑官要官,还要不要做人?
林夫人被他一顿抢白,脸红了:
我也不是让你去低三下四,只是见家里没什么结余了。
辛弃疾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扶着左肩:
夫人请放心,辛某绝不会让你饿肚子!
不多日,辛弃疾又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朱熹老夫子在福建建阳考亭去世。
自学生蔡元通死后,朱老夫子不再讲学,埋头著述,加紧整理残篇,唯一的愿望就是要将自己生平的所有著作全部完稿,使道统后继有人。后来,朱熹左眼瞎了,右眼也几乎完全失明。
庆元六年入春以后,老夫子脚气病越发严重,胸膈胀满、下肢肿痛,郎中用药失误,以致腹泻不止,三月初九,七十一岁的朱熹永远闭上了双眼,告别尘世。
听到噩耗后,辛弃疾悲伤不已,当即赋词哀悼:
一丘一壑,轻衫短帽,白发多时故人少。
合在?应有<<玄经>>遗草。河流日夜,何时了?
骑马亲赴武夷山吊唁,由于尚在党禁之中,老夫子的后事办得极为简单。那些曾自称学生弟子的官员,怕被扣上伪党的罪名,不敢前来。为老夫子守灵的只有子孙,和三四位没有功名的老儒。
见到曾经桃李满天下的一代宗师,晚境却如此凄凉,辛弃疾不由感慨万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人生在世,江湖险恶,知音难求,冷暖自知;得意荣耀时的熙熙攘攘,风光时刻的川流不息,似昙花一现,如过眼云烟,千万当不得真;唯在落难背运时,能不怕世俗,不畏当局,坚定地伸出温暖的手,扶一把送一程,才是人生真正的朋友,不可多得的知己;只可惜,这样的人,在我们的生活中少之又少。
辛弃疾提笔悬腕,祭文一挥而就:
“所不朽者,垂万世名;孰谓公死,凛凛犹生。”
这年秋天,皇城司向中书报告了一个情况:
近来,江西、福建的朱熹信徒正在联络,预计在十一月初八,在信州鹅湖寺举行大规模的会葬,为朱熹诵经做法事。
那个时候,有钱有地位的老人寿终离世,七天之内殓尸入棺,先将其存放在离家不远的房子,待墓穴、墓碑,乃至朝廷的追赠、谥号等一应齐全,择日下葬。
用今天的话来说,朱熹的这些门徒弟子,乃至粉丝,想借此给这位去世的老人家开个追悼会,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左丞相谢深甫在家养病,右丞相吴伯刚得知后,不敢怠慢,前往韩府报告。
韩侂胄听后,不动声色:
那又怎么样,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