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睡梦中的袁遥忽然被一声轻微的抽泣声扰醒。
抬眼看去,外间床上的方淼已经起身。正抚摸着手中的一枚玉簪微微抽泣着。
记忆翻飞了一下,他顿时明了,那枚簪子是方淼最喜爱的饰物。看来这小妮子为了养活他,是准备要将簪子卖掉了。
不忍与心疼反复交杂的他,忍不住开口道:“方……淼儿。”
外间的方淼顿时回过神来,急忙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颜换做微笑,走到他近前道:“相公你醒了,妾身这就给你打水洗漱。”
早已被融化的他,伸手拉住了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不忙,我……相公有事和你说。”
待到方淼红着小脸坐到床边后,袁遥一咬牙,伸手从枕头下拿过了那枚玉佩,道:“昨日老住持的话你也听到了,看来这万佛寺咱们是待不下去了。如今我们身无分文,实是难找立足之地。倒不如先将这块玉佩抵了去,换些银钱来。也好先寻个栖身之所。”
方淼闻言,立刻将他的手推了回去,摇头道:“这怎的可以!这玉佩是相公的传家之宝啊!”
袁遥微微摇头:“如今都到了这般处境,什么宝都不重要。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方淼的态度显然更加坚决,绷着俏脸道:“那也不行!我既做了袁家妇,便断然不能让袁家的传家宝落入他人之手。”
封建思想害死人啊!这都快饿死了,还怎么传家。而且自己如今还是个半残人士,估计也不能啪啪啪吧。
可未等他说话,方淼便已经站起身来,看似柔弱的人儿,却带着无比坚毅的神色,攥着手中的玉簪道:“相公稍等,妾身去去就来。”
看着那离去的倩影,袁遥无奈苦笑:“我这是积了几辈子福,才遇到这么一个好女子。”
虽然有时他也会感到心虚,毕竟自己这个相公,终究还是个冒牌货。
可是当那种甜蜜和温暖将他包围时,他又很想自私的占有这一切。既然老天选择了他来代替袁聪,那么这一切就应当是属于他的。
直到黄昏时分,满身疲惫的方淼终于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个半瘪钱袋子,兴奋的交到了他的手中:“相公,咱们有钱了!”
虽然那涨红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可若是仔细看,那双红肿的杏眼还未完全消褪,明显就是刚刚才哭过。
虽然手中的钱袋并未多重,可此刻却仿若千斤巨石一般,砸在了他的心头。
看着面前的女人,袁遥顿时鼻子一酸。
……
有了盘缠,已经被下了逐客令的二人,委实不愿再呆下去了。方淼是因为怕自己的相公会被人看不起。
而袁遥则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和一群秃瓢住一起了。这样会影响他婚姻幸福的。
告别了老方丈,二人毅然离开了万佛寺。可是站在寺庙外后,袁遥又一次犯了难。
去哪儿?
如今他伤势虽已好转,但并未痊愈。而且方淼的玉簪也不过是换了十多两银子罢。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明末的购买力如何,但仅凭十两银子怕是也去不了常州吧?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有足够的盘缠,这一路上兵荒马乱的,尤其是还带着方淼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仅凭他这个半残人士怎能保护的了她。
而且今逢乱世,整个大明都被笼罩在战火之中。相比之下,苏州这个并未被攻陷的地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二人商量了一番,当下决定就在这苏州附近找个住所安定下来。
相扶着来到山下,袁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