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小剩,我的爸爸妈妈死在一个月前高速公路的那一场车祸,就在回姥姥家的路上,出事地点距离姥姥家仅仅只有5公里。
我常常问自己,我的爸爸妈妈真的死了吗?是的,死了。在我在火葬场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们死了,摸着他们冰冷的躯体,我的手却感受到了他们对我炽热的爱,我这条命,是妈妈用命换来的——我的妈妈在最后的时刻用她的身体为我承受了一切。
可是,车祸之后我左眼看到的一切是假的吗?我用尽力气扒开妈妈挡在我面前的手指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如果是真的,那群人是一种怎样的存在?鬼吗?——在阳光下行走的鬼吗?
出院后的罗小剩自然是要被姥姥接到了那个坐落在群山之中的小镇的,只是在路上,罗小剩突然让姥姥在出事的地方停一下。
车祸现场明显已经被打扫过了,大块的破碎玻璃已经被清理,然而现场仍然留有小块的玻璃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被撞弯的栏杆早已被修复并重新刷了一遍油漆,在一排落满灰尘的栏杆中显得尤其醒目。
罗小剩用他仅存的右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像是被刀扎一般的痛,他突然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敢面对爸妈离去这个事实,哪怕他已经在火葬场见到了他们。他仍然幻想着那天他看到的是真的,他爸妈只是跟着那群人出去远了趟远门,某一天他醒来的时候就会看到他们守在自己的床前,手里拿着特意为他带来的礼物。
“小剩,”一直在不远处看着的姥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你妈妈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伤心的!我们该走了,要不然你外婆该在家等急了。”
汽车发动机启动,缓缓加速向前,地上的玻璃碎片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光泽,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遮住了阳光,转瞬即逝。
姥姥家所在的小镇其实就是几个村落聚在一起,罗爸罗妈出车祸的事情早就在镇上传的众人皆知,罗小剩在跟着姥姥走在回去的路上时一直低着头,他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大家看向他的那种带有同情怜悯的目光,尤其是有几户门口聚在一起聊天的人还对着他指指点点。
“小剩?”
一个身影挡住了罗小剩的去路。
听到这个声音,罗小剩的脸色陡然一喜,没等他抬起头,一股浓重的烟味便冲进了罗小剩的鼻子,罗小剩皱着眉头打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刘…刘叔?”
眼前的男人正是罗爸的同事——刘大光,那个三年前跟着罗爸等人一起行动的刘叔,那个在车祸前发来短信的刘叔,然而眼前的刘叔却与罗小剩记忆中那个干练精壮总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刘大光有着很大的出入,眼前的刘大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深陷的眼窝中不见先前的自信,就连原本总是打理得光滑的下巴也长起了小胡茬,一身的衣服沾满了尘土不知道穿了多久。
“小剩!真的是你,小剩,快,快告诉刘叔,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告诉我,快告诉我!”刘大光在听到小剩的声音后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眼中爆发异样的光彩,上前一步用力抓住了罗小剩的肩膀。
“是我妈妈!”提起妈妈,罗小剩想起了在火葬场见到的被烧的不成人样的妈妈,右眼顿时流出了眼泪。“是我妈妈把我抱在怀中我…!”
“嗯?你妈妈?小剩,你觉得你妈妈能保护得了你?”刘大光打断了罗小剩的话,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很显然,他并不愿意相信罗小剩的说法,“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大光!你到底想说什么?对着孩子大吼大叫像什么话!还有,不是叔说你,大胜死了都一个月了,你也该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