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的二层布置的极其典雅,但隐隐间又透露着奢华。罗源虽然对自己的过往没什么印象,也不知自己是何来历,但床边桌角上的雕刻,呈现出暗红色的雕花窗棂,每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都有着非凡的装饰手法——这些不凡之处罗源还是看的出。
最为特殊的还是,罗源辅一进入这房间,顿时便感觉到一阵幽香铺面,神清气爽。从头顶百汇到双足涌泉,整个人仿佛是从烈日之下投入到凛冽的山泉之中,通体舒泰。
果然非凡,十两银子一夜确实如花锦月所说不算贵。
罗源卸了包袱,仰面倒在床上,闭目养神。这一路行来,确实也是疲乏,双目才一闭上,便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明月再次高升,竟是一日一夜已然过去。
罗源不禁懊恼,这岂不是浪费了一日时光?他推开窗,但见明月高挂,远处群山叠嶂,无边无涯。
既是已然晚了,也只得明日天亮再出发进城。现下已毫无睡意,罗源便下楼出了院落。岂料,这一出院落的大门便是一惊。
却原来,本是花园景色,长廊流水斗拱飞檐的景象竟已不见,在他的面前是一条白雪皑皑,遥遥直通远处山峰之巅的小路。
何时竟已入了冬?
罗源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不是梦境?
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罗源的身躯,他不由自主地迈开双腿,一步步沿着小路蜿蜒而上。这山峰高陡,小路盘旋而上,一路上尽是冰雪。不知走了几许,明明是圆月高挂的晴天,竟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几乎遮蔽了前路。
罗源紧了紧衣襟。彻骨之寒另他手脚有些僵硬,但心中那一股倔强却又被燃起——就是这一股倔强,支撑着他多年以来不断前行,在求仙的路上越走越远,到如今竟已是化作深入骨髓的执念,无法回头了。
但究竟是为什么?罗源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他只是知道,一定要求得仙法。
罗源低着头,顺着小路不断前行,时不时踉跄。寒风骤起如刀割在面上,麻木中的刺痛带着刺痒,令人十分难受。罗源只是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搓了搓捂住脸颊,丝毫不予理会。
或许是两个时辰之久。罗源心中念着,终于还是登了顶。这不知名的山峰之巅,有三座大殿高耸入云,以及数十间附属院落,其间也是亭台楼阁不计其数。
罗源定了定神。
华亭。
华亭?!!
那气象巍峨的宫殿大门匾额之上,赫然刻着的竟然是两个古拙的华亭二字。怎会是华亭?
自己不是已经离开了华亭数百里之遥?更何况……那华亭不是只有茅屋数间?
华亭门前,已是风雪平息,晴空万里。圆月之下,没有丝毫生气,宛如冥城。
罗源脑海中疑团重重,但既然已经来在此处,便要一查究竟。他静了静气,双手推门。却不料双手还未曾触碰,那斑驳的,不知是何材质的大门便缓缓开启,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仿佛天梯般的无尽长阶。
罗源迈步过去,一级级石阶而上,昂着头颅遥望阶梯尽头的第一座大殿。一,二,三,四。
罗源心中默默数着,直到十二万九千六百之数方才停了下来。抬眼望,已经置身于大殿广场之上。
薪火。
大殿匾额上,古拙的薪火二字已然斑驳,但隐隐一股肃穆之气仍然是透体而出,罗源又是暗自掐了掐大腿。
不是梦境。
但这一切,岂不是比梦境更加离奇!
“华庭沦落十万载,一元复始万象新。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