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起,王母果然是大好了。吃饭时,还未等王进提起想再多住几天的事头,史太公已经先说起来,“老夫人应该是已经无碍了,但是旅途劳顿,所以张大哥最好还是再多留几天。”
王进见史太公父子俱是慷慨之人,便不再隐瞒,“不瞒太公,小子本姓王,单名也是个‘进’字,原是禁军枪棒教头,因为恶了上司高太尉,便带了老母往西边去投靠故旧。路上怕追兵,便用了个假名,实不是有意欺瞒太公。昨日得太公父子相助,小子便知太公是那等可以托付之人,才把实情相告,万望太公海涵。”
史太公哈哈一笑,“王大哥多虑了,我看你一片孝心,必是良善之人,在这庄上只管住着,老夫乃这乡里的保正,庄上收留几个人不是什么大事。”
王进母子都是起身行礼。
史进却没有一起吃饭,原来是他每天早起都先去后院练功。史太公听说王进曾是禁军教头,吃完饭便拉着他去后院看史进练武,想请他指点指点史进。
两人走到后院,史进正在耍棒,看起来确实是花样迭出,洋洋洒洒,这大冷天的竟然打了赤膊,身上花花绿绿一片纹身,场面确实好看。
史太公笑道:“我这儿子从小就爱舞刀弄枪,一路来总有请了八九个有名号的枪棒师父教过,他也是有天分的,把师父们的本事都学了来,这身武艺在十里八乡也排得上号。他又是个仗义洒脱之人,因为曾经请了东京来的高手匠人在身上纹了九条龙,所以人就送他个绰号‘九纹龙’。教头你是京城来的行家,待会正好指点指点他。”王进口称惭愧,不过也是应承下来,算是报答他们父子收留之恩。
等史进耍完这一趟棍法,史太公便把他叫了过来,“大郎过来,有好事与你说。”
史太公遣走了旁边几个从人,将王进的事与史进简单说了。史进听完便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样子,“张大哥,额,不是,王大哥,我是好久没遇到对手了,你陪我打一场如何?”
王进拱手道:“昨夜之事多谢大郎仗义相助,无以为报。我看大郎也是爽利之人,就实话实说了。”
史进摩拳擦掌,“无妨无妨,要是看出来什么毛病只管说。”
王进便道:“大郎这一路棒法好看是好看,却不中用。真碰到行家,却是破绽百出,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棍法应该是学自跑江湖的好汉吧。”
史进听到这话,气得满脸通红,“中用不中用,总要打过一场再说。”回头就去兵器架上取棍棒。
一旁的史太公笑呵呵道:“教头勿怪,他就是这么个急性子,又好面子,平常在这附近也确实难逢对手,听你这么说,他是着恼了。不过教头猜得却是不错,之前请的师父确实都是路过庄上的江湖好汉。”
说话间史进已经提了两根棒子过来,一扬手,丢了一根给王进,“我们手底下先见了真章再说。”
王进接了棍子走到了院中,摆了个旗鼓,示意史进来攻。史进正是年轻气盛,适才听王进说自家功夫只是花架子,端的是一腔怒火,一出手便用了全力,棒子一扬,带着风声就扫向王进。
王进见状,手中棍子只是一拨,便荡开了史进送过来的棒,连带着将他身形也带偏,然后跟着一戳,已然戳中了史进胸口,再一用力,史进便站不住脚,一跤跌坐在地。史进傻傻坐在地上,脸色一阵变换。
王进还以为这一跤折了史进面子,少年人没法接受,便劝解道:“大郎身架好,基础也不错,只是学的路子差了。不过也无需担心,只要路走对了,假以时日,武艺必能再进一步。”
史进也没说话,翻身起来,纳头就拜,“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心中还恼怒万分,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