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花语昂首挺胸离去,只留下了赵无敌在灯光下凌乱。
花语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段修长,相貌姣好,性子也很活泼,迈开大长腿走在夜色中,心里却潮起潮落、波澜起伏,久久都难以平静。
晚来的秋风带着一股寒意,恣意地吹在她的脸上,却怎么也熄灭不了那股子火辣辣的情意。
她暗暗啐了一口,轻抚胸口,强行让躁动的心平复下来,方才来到主人面前,笑嘻嘻地道:“少主,庙里的大师……也就是一个小和尚请您过去。”
还没等那位少主说话,另一名个子不高、却身段丰腴的俏婢抢着问道:“什么小和尚?哦……看你两颊桃红,眼神闪烁,定是被那小和尚勾动了春心,想嫁人了!”
“花萼,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花语扑上去作势欲打,花萼也假意讨饶,却身子一闪躲在少主身后,对着她吐着舌头,扮着鬼脸。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闹了。”那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斥道。
若是新城县的何氏姐弟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怎么也无法想到他们尊贵的少主会出现在关中之地,还要夜宿一间破庙之中。
这一行人正是在新城之中策划行刺沫儿的主谋,也就是李若兮和叶嬷嬷,以及两个侍婢花语和花萼。
那次行刺失败以后,她们停止了一切行动,斩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隐藏于地下,方才躲过了秦怀玉的大索。
待到风声平息之后,她们才分批从南门出了新城,然后,将大多数手下遣返,让他们自山间小径返回漠北,而李若兮则和叶嬷嬷一起,只带着两个小婢,悄然朝关中而来。
花语遭到叶嬷嬷的呵斥,却并不怎么害怕,反而吐了吐舌头,笑道:“少主,那个小和尚真是漂亮得不像话,让人还以为是一位小尼姑呢?不过,里面还有一个小屁孩,一脸坏笑,看着让人讨厌。”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小屁孩模样极丑陋,污了我们花语姑娘的慧眼。”花萼摇头晃脑,口中却念念有词,洋洋自得地一一分析着。
花语白了她一眼,道:“胡说八道,谁说他生得丑陋了?虽不及小和尚,不过,也可算是颇为英俊,就是笑起来……让人烦,一副贱人的模样。”
“夜已深了,姑奶奶们,走吧!”叶嬷嬷没好气地道。
一行主仆四人,牵着马来到了小庙前,叶嬷嬷吩咐道:“花萼,将马匹喂些精粮和清水,再找个避风的地方给拴好。”
“为什么又是我?”花萼不满地嘟囔着,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像是田鸡一样。
不过,她虽然嘟囔,但却依然手脚未停,将四匹马给牵到水洼边,又从马背上的布袋子里掏出精粮,喂养马匹。
花语在前引路,李若兮在叶嬷嬷的陪同下进了小庙。庙中只有两个人,大自在和赵无敌,这也省去了很多麻烦,倒也不至于弄错主人。
此地既然是庙,那么庙主人也自然是个和尚,不可能是那个笑起来“贱贱”的家伙。因花语的不喜,让李若兮先入为主,也随之对赵无敌不喜,认为他的确是喜欢一个追蜂着蝶的浮华浪荡子。
李若兮冲大自在敛手一礼,用黄莺低唱般的清音道:“打扰大师清修了!”
大自在初见李若兮之姿容,先是眼神一亮,随即凝神静心,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缘来缘去,幻生幻灭,入世出世,在家出家,何处不是修行?
庙宇本是佛陀的栖居之地,而佛门大开,有缘人皆可入内,聆听我佛的天音,从而超脱苦海,早登极乐。
小僧不过是我佛座前一沙弥,替我佛接待有缘人,为其引路,当不得娘子的大礼。”
大自在此时神态端详,宝相庄严,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