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狭窄,屋宇也不高大,由此可见此地并非是新城的富贵区域。
冯桂好歹也是正经科举出身,并且担任着新城主簿,但却与升斗小民住在一起,可想而知他平日里混得并不如意,除了朝廷发放的俸禄以外,并没有多少其它收入。
而从门楼表层上面的那些斑驳来看,这处宅子也已经有些念头了,想来是他家的祖宅,但却年久失修,斑驳不堪,和他的身份很不相符。
月娥看赵无敌一个劲地盯着她家门楼看,心里有些窘迫,就连白皙的俏脸都浮满红云,好在今夜月色不明,不至于让人看见。
她自然知道自家的门楼斑驳不堪,无法与那些富贵人家的雕梁画栋相比。
而她对赵无敌并不算很熟悉,只知道是什么常山赵氏的大人物,而从星乐的打扮就可以想象出常山赵氏是怎么的豪门大族。
如此一来,出身豪门大族的赵无敌,相必也和新城中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一般,眼中只有锦衣玉食、高楼华堂,哪里看得上寒门?
从他一个劲地看着斑驳的门楼,可知其也是一个以貌取人的纨绔,想到这里,月娥小娘子不由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珍贵的物件。
可如今,她只是沫儿小娘子的侍女,而以赵无敌和沫儿小娘子的关系,亦可算是她的“主人”,因此必要的礼仪还是不能不顾的。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将对赵无敌爱慕的心思也变淡了,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花三娘说道:“三娘,这位是边军赵旅帅,快来拜见。”
旅帅是多大的官儿,花三娘并不清楚,可看那些鲜衣怒马的扈从,想来是个大官,起码比自家阿郎要大得多。
阿郎是新城主簿,可别说马车,就是牛车也是个半新不旧、走起来咯吱咯吱响的老古董。再看看人家那马车,啧啧,要是能坐在里面绕着新城转一圈,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奴奴拜见赵旅帅。”花三娘战战兢兢地对赵无敌行了个蹲礼。
赵无敌微微颔首,却并没有还礼。
他从月娥和花三娘的对话中,已经听出花三娘的身份只是冯家的一名仆妇。所谓主仆有别,是不能乱还礼的,否则会引来别人的笑话。
既然已经到了冯主簿的家,他正想让蓝衣扈从将冯主簿给扶下马车,却听到从车中传来一声大喊:“来人啦,拿酒来,老夫要和魏兄痛饮三百杯……”
“阿爷醒了。”月娥一听,再也顾不上心里的失落了,急匆匆来到马车旁,踩着马凳就要攀上车辕。可却不知为何脚下一滑,整个人朝扯下倒去。
“啊!小娘子……”花三娘惊叫着,可却因为隔着有段距离,来不及相救。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身影如风般卷过,转眼间就来到了马车旁,伸手将月娥抱在怀中。
月娥脚下一滑,站立不稳,整个人朝扯下摔去,当时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可突然身子停止了下滑,落入坚实的怀抱中,方才睁开了眼睛一看,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唐时的女子相对来说还算大方,与男人见面也没有太多的讲究和禁忌,不至于像宋朝那么变态,让男人摸一下手就把手给砍下,不小心让男子多看了一块肌肤,那就非死不可。
可月娥毕竟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此时让一个少年郎给结结实实抱在怀里,且周围还有十多个人看得真切,让她日后还怎么嫁人?
“郎君,快放人家下来。”月娥话语虽急切,可声音却低得不能再低,恐怕除了六感敏锐的赵无敌以外,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赵无敌也觉得抱着人家小娘子不妥,当时是为了救人,事急从权,可如今人家已经平安无事了,自然不能再抱在怀中。
他将月娥轻轻地放下,然后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