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与狼,俱都是肆虐世间的猛兽,就他唐纵这小身板,皆可轻易地将之撕碎。
太平公主是大唐公主中的公主,深得天后之宠爱,无疑是一头猛虎,搁在平日里唐纵定然是闻风而匍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可今日却不同,猛虎虽可怖,却不在眼前,而武承嗣这匹恶狼却近在咫尺,用绿莹莹的眼眸盯着他,稍有异动,就将被撕成碎片,葬身兽腹。
他已不再年轻,那份曾经的激情已经被岁月给冻结,棱角也被抹平,泯然众人矣。
他屈服于武承嗣的淫威下,昧着良心走到赵无敌面前,夕阳下,身影拉得很长,脚步也有些蹒跚。
他与赵无敌对视,在那清澈的眸光下心中有些不安,轻轻咳嗽两声,道:“赵无敌,武相告你偷窃了他的大食宝马,本官身份神都城中治安之责,既然知道了此事,少不得要将你带回衙门查个水落石出。”
“你敢?唐纵,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若一意孤行,就是我公主府的敌人,将承受公主的怒火!”赵不凡见唐纵屈服于武承嗣,一心要助纣为虐,也豁出去了,将脸撕破,以太平公主来警告他。
唐纵迟疑了,借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与太平公主为敌,虽然被武承嗣逼得没办法,要将赵无敌给带回衙门,可打心里他却并不想彻底撕破脸皮。
因此,他留了余地,只是针对赵无敌,而对赵不凡还是很客气的。而今,赵不凡翻脸了,逼他做出选择,可把他给为难死了!
他能选择吗?
他有点选择吗?
就在唐纵迟疑之际,武承嗣出声了,声音冷冽,寒气森森:“呵呵,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不过一家奴耳,也敢大言不惭威胁朝廷官员?若再敢呱噪不休,可休怪本相无情!唐纵,你依法办事,谁人敢说你不是?若有人不服,本相自会给你做主。”
赵不凡气急,眼睛赤红,两目喷火,眼看着就要暴起,赵无敌止住了他,低声吩咐:“此间事难以善了,搭上你也于事无补,不如抽身离去,回府禀明公主殿下。”
“可是,叔父你……”赵不凡也明白眼下的局势,有武承嗣捣鬼,他一个公主府的侍卫长的确是不够看,可若就此离去,却又担心起叔父的安危。
“呵呵,吾于突厥十万大军中也不曾有半点惧意,何况是京兆尹衙门?”赵无敌扫了一眼唐纵,释放出一丝杀气,就如同一道极寒之气侵袭,让他如临冰窟,冷得受不了。
赵无敌继续说道:“唐县尉,某家就和你走一趟,至于他们可是公主府的人,与此事无关,可以离去了吧?”
唐纵不敢擅专,扭过头看着武承嗣,等待他的指示。
武承嗣的目的是赵无敌,顺带着得到青玉奴,至于太平公主,眼下还不能彻底撕破脸,毕竟论起姑母的宠爱,他未必比得了太平。
因此,他点点头,缓声道:“人可离去,不过,那匹马可是重要的物证,不可带走。”
此时,赵不凡忧心忡忡,急于回府找公主出面,好将他叔父给救回来。至于那匹稀世宝马,和他叔父比起来,那就什么都不是。
赵不凡辞别了赵无敌,带着车夫急匆匆而去。
赵不凡一走,唐纵心神不再战战兢兢,眉眼间的担忧和胆怯也渐渐化开,两颊的肌肤轻轻颤动,皮笑肉不笑地对赵无敌做了个手势,道:“赵无敌,那就请吧!”
本来按照惯例,当街遇到恶徒将由武侯们用铁锁套住,押解会衙门受审,若是那桀骜不顺的顽劣之辈,少不得先来一顿杀威棒。
可眼前的这个小白脸毕竟是太平公主的“相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卖点人情也无可厚非。另外,此人身上别无凶器,用一群武侯四下相拥,晾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