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手里紧紧攥着并不富裕的钱袋子,满怀憧憬地想给自己添置一家好看的首饰,可当她步入珠宝铺子,看到手工精致、造型美妙的首饰,却没有喜出望外,反而一颗心被失落填满,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她的希望破碎了,钱袋子里那不多的钱财,根本就不足以支付昂贵的价格。
那一刻,她低着头,大眼中噙着泪,紧紧咬着嘴唇,就连指甲深深刺进了肉里,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本是豪门的贵女,却没有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就连想给自己添置一件漂亮的衣裳、一副精美的簪环都难以如愿以偿。
这种心情赵无敌并不经历,想他前世生为古武世家的嫡子,打小起就不曾为钱财烦心,整日里追求武道巅峰,心无旁骛。
不过,眼下这具身体遗留给他的记忆却截然不同,除了苦难还是苦难,所有的记忆都指向怎样填饱肚子,哪里有闲心去想换一件光鲜的衣物?
他思及这一切,回味着渐渐与他融为一体的记忆,再想想当日再苍白空间中魅影的绝望,不由得心中黯然。
武后却不知道他想的是肉身的经历,还以为是在为她童年的遭遇而伤心,不由得心中甚为宽慰,眸光也更加柔和,继续说道:“朕失望之余,在坊市中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不知不觉中步入坊市的偏僻处,哪里是一群穷苦人为养家糊口而倒腾一些简单物件,都是一些粗制滥造的货色,搁在平日里朕看都不会看。
可当日朕却津津有味地看了个够,忽然觉得这些做工粗鄙而简陋的物件也有一种异样的美,几近返璞归真,毫无矫揉造作,让朕竟有了几分明悟。
朕从中挑了一枚玉珏,就是朕手中的这一枚,它虽非绝世美玉,但却是朕凭借自己的双手换来的,并且一直陪伴着朕,度过了苦涩的童年。”
武后摩挲着玉珏,那份神情就像是一个慈母抚摸着最疼爱的幼子,神情专注而又小心翼翼,好似怕手法重了些许,弄疼了那娇嫩的肌肤。
在赵无敌的心中,亲眼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得将那段古史给扔到了九霄云外。
什么心如蛇蝎的毒妇,什么六亲不认的天煞孤星,什么为了权利而不择手段,都只不过是后人言,不足为凭。
此时的武后,不似一个君王,更不像是一个枭雄,更多的像一个慈母,一个历经磨难却心有柔情的女人。
武后的眼神越发得柔和了,声音也充满了磁性:“朕一直佩戴着它,就连与先帝成婚之日都不曾解下,直到安儿的出现,朕方才将它亲手戴在安儿的脖子上。
哦,对了,安儿是太宗皇帝的幼女,她母亲是朕的同族,童年时就与朕交好,可惜天妒红颜,不幸早逝。
当时安儿尚在襁褓中,而太宗皇帝年岁已高,又知宫中不平静,不忍见安儿孤苦无依,遂托付于朕代为抚养。
安儿与朕名为姑嫂,却情同母女,可惜在她两岁时,与朕和先帝外出时,突遭刺客,与慌乱中竟失散了,再无音讯。
她当时才那么点大,如何能在刺客的重围中逃生?朕以为她已不幸了,虽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在长安建造了偌大的安陵,可朕心中却一直难以心安,总觉得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任世间的繁华都无法弥补。”
她说到这里,凤目中流下两行清泪,凝视着赵无敌,脸上却浮现欣慰的笑意,道:“直到朕在太平手中看到这枚玉珏,得知它的来龙去脉,并派人去扬州打探,方才知道安儿当日竟被人救了,并带去扬州……
孩子,而今你该明白了朕的意思了吧?你的母亲就是安儿,是太宗皇帝的幼女,是大唐的大长公主,而朕……就是你的舅母。”
赵无敌很意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和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