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凤寥时,雍若很惊讶:她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了,除非自己拿着那张名刺去求他。
凤寥上次走时,明明就是下定了决心,与她无言地道过别了啊!
“公子怎么来了?”雍若站在门槛后,双手牢牢抓住两扇微微打开的门,整个人挡在中间。
这样的肢体语言,给人一种“我不欢迎你”的强烈感觉——隔壁金大娘端着那碗洗指汤来占便宜的时候,雍若就是这反应。
凤寥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然后将双手负在背后,扬着下巴,傲气十足地说:“本公子不能来?”
雍若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怎么会?小女子只是有些惊讶。”她将门大大打开,侧身让在一边,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公子请!”
凤寥昂着头走进来,边走边说:“你家梅花开得甚好!本公子带回去插瓶的那支花,被别人抢了去,只好再来讨一支。”
雍若忍不住微笑:“些许小事,公子派个人来说一声便好,何劳亲自跑一趟?”
她落后凤公子身后半步,也往院中走去。跟着凤公子的苏名剑、罗布两人也进来了,其余从人则守在门外。
对于雍若的问题,凤寥对答如流:“梅花花枝姿态万千,本公子怕别人没眼光,挑不到本公子中意的!”
雍若微微低头,无声地勾了勾嘴角:这倒是一个挺能唬人的理由。
“那公子请随意挑。小女子之前就曾说过:这树梅花,公子连根儿挖了去也无妨。”
“且看看吧!若哪日兴致来了,本公子便来连根儿挖了去!”凤寥略微咬牙地说了一句,便已走进了院子。
他视线在院子里一扫,便落在了院墙下那一圈围着竹钉阵的篱笆上:“那里怎么多了一圈篱笆?”一边说,一边就往篱笆那边走去,“是你们自己编的吗?”
雍若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凤公子是观察力敏锐,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来看的?
不过她此时的位置,加上凤公子偏头的动作,让她看不清凤公子的表情,也无法判断究竟是哪一种情况。
想了想,她决定实话实说,刺激一下凤公子:“是自己编的。小女子想着家中尽是妇孺,这围墙又不高,便在那里布了一个竹钉阵。若有歹人闯进来,也能先废了他的脚,再轻松擒拿。公子千万别踩进那篱笆里面!”
“竹钉阵?”凤公子站在篱笆边上,好奇地望着篱笆里面,可惜篱笆里面松松地铺着一层竹枝竹叶,他看不清虚实。
雍若便从旁边拿了一只竹筢,隔着篱笆,用竹筢将那些竹枝竹叶扒开了一些,让凤公子能看到埋在地上的一根根尖竹钉。
“前日夜里,便有俩毛贼趁夜翻墙进来,想要偷公子赏下的那些东西……”雍若状似不经意地说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结果她刚提了一句,便见凤寥猛然扭头看着她,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雍若打量着他的神情,觉得他这震惊之色不像是装的。那么,这位凤公子的确是观察力敏锐,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短暂的震惊过后,凤寥脸上的神色已由震惊转为惊怒。
他飞快地上下打量了雍若一眼,双手伸出,抓向她的手臂,却又在将触未触之际猛然僵住。然后他不自然地屈伸了一下手指,讪讪地收回了手,重新将双手负在身后。
他微微垂头,急促地深吸了两个气,又抬起头,满脸关切地问:“你们都没事吧?”
虽然力持镇定,但微微紧绷的语气,却泄露了他的紧张情绪。
雍若看着他充满关切的眼神,确定自己真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