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寿安堂中出来以后, 雍若就带着花柔、玉净等丫头回到了无尘居。
她把花柔叫到了自己房中, 将寿安堂中发生的事告诉了花柔。
花柔听完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满眼的哀求之色:“夫人,奴婢不嫁!”
雍若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起来说话!我又没说一定要让你嫁。你若不愿意, 此事自然作罢。”
花柔松了口气, 笑道:“多谢夫人!”又有些担心,“不知夫人要如何给兴安郡主回话?”
“这要看看你未来有什么打算了。你将来想嫁个什么样的人?是留在府里当个管事媳妇, 还是到外头寻个平民百姓嫁了, 从此做个良民?”
雍若直接给出了两个选择, 言下之意:别指望我将来把你也发展成凤寥的小老婆。她相信, 以花柔的聪明,一定听得懂。
花柔再次跪下了, 很认真地看着雍若:“夫人,奴婢一辈子不嫁!一辈子侍候夫人!”
雍若微微一愣。作为一个穿越者,她对于女子一辈子不嫁人的接受程度是相当高的。可花柔说“不嫁人”是真心的吗?
“花柔,我是在认认真真为你的将来打算, 你一定要说心里话, 否则耽误的可是你自个儿的终身。”
“夫人明鉴:奴婢所言,句句真心!奴婢……奴婢……”花柔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意, 竟学着大寒昨日发毒誓的样子, 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天, 非常郑重地说, “倘若奴婢所说有半句虚言……”
“停!停!停!”不等她把毒誓说出来,雍若就连忙打断了她,“我就是问问你的真实心意,你何必这样赌咒发誓的?倒叫我瘆得慌。”
花柔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了手,着急地对雍若表白:“请夫人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想终身不嫁,一辈子侍候夫人!”
雍若打量着她的神情,终于相信了她的话。
“你若不愿嫁,我绝不逼你。只要我有那个能力,也不会让别人逼你。”她轻声对花柔说,“可是,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何不愿嫁人吗?”
花柔的眼圈立刻就红了,眼中迅速涌出泪来,声音哽咽地说:“奴婢的身世,实在有些凄苦。奴婢害怕了……”
花柔原本姓黄,家中原本是做小生意的。
只是她爹黄大郎不学好,被一干泼皮勾去赌博,染上了赌瘾。
花柔的祖父去世后,黄大郎没用几年,就将家业败了个精光。
为了弄银子继续赌,他还使尽泼皮手段,到各个亲戚家里打秋风,弄得花柔一家也都成了亲戚们的拒绝往来户。
花柔的娘姓袁,原本也是小商户家的小姐,不说锦衣玉食,却也是呼奴唤婢、无忧无虑长大的。
可摊上了这样一个男人,袁氏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整日里操持家务、织布绣花补贴家用不说,还三天两头被打得鼻青脸肿,难以见人。
袁家曾想逼黄大郎休妻,可袁氏放不下几个孩子,黄大郎也不肯答应,此事便不了了之。
袁家也曾将袁氏和花柔姐弟三个弄到外地藏起来。可黄大郎带着一帮泼皮,天天到袁家铺子里去闹,弄得铺子里的生意做不下去。袁家只好又将这母女母子四人交出来,还赔了一大笔银子才让黄大郎罢休。
袁家人无计可施,只好眼不见为净,权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没有那几个外甥和外甥女。
袁氏和三个孩子更加苦不堪言。
因为日子太苦,花柔姐弟三人的身子也比较弱。有一年冬天,花柔的哥哥感染了风寒,就一病不起,直接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