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东宫之中的凤寥看着雍若的来信,双目泛红,双手微微颤抖。
她说自己容颜已毁,青丝落尽,实已无法见人,想在汤泉山长住以休养身心!
她恳求自己不要去那个庄子,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现在的丑样!
他把信狠狠地拍在了旁边的书案上,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便将信撕了或揉了!
“你主子只是病了一场而已,为什么会容颜毁损、青丝落尽?”他目光骇人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焦竹。
焦竹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用微微有些哽咽的声音说:“良娣离宫之前,许太医就说过会如此。当时奴婢等人还心存侥幸,没想到事情果真如许太医所言。
“良娣离宫之后,身上的疹子就开始化脓……那些疹子冒了一层又一层……病好之后,那些长过疹子的地方,就留下了紫红色的斑痕,密密麻麻的。看着……就有些吓人……
“许太医说,掉头发是因为他为了压住良娣身上的疹子,用了虎狼之药……”
凤寥闭上了眼睛,微微垂下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想象了一下若若浑身脓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样子,心痛到眼前发黑,浑身冷汗,脑袋里面一跳一跳地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了好一点。
他喘息了几声,揉着额角,简短地吩咐:“去把许太医叫来。”
许太医步履沉重,刚刚从坤德宫走到东宫,便被叫到了凤寥的书房。
凤寥也不废话,直接问:“雍良娣的容颜还能恢复吗?头发还能长出来吗?”
许太医叹息一声:“良娣身上的斑痕,留下了就是永远留下了,再无恢复旧观的可能。
“头发之事,老朽斟酌几年,或许可以一试。但就算还能再长出来,肯定也会稀疏发黄,再不可能像往日那般乌发如云了!”
他叹息一声,朝凤寥拱了拱手:“太子殿下,人的身体其实很脆弱,有些伤害是不可逆的。太子殿下也当保重自己!”
凤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许太医告辞出去。
凤寥一夜未睡,觉得头更痛了。
他用冷水洗了脸,换上了正式的朝服,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去上朝。
皇帝还没来,早朝还没有开始。
已经等在殿中的朝中大臣看到他的样子,都微微皱起了眉,离他最近的首辅乔嘉年关切地询问:“太子殿下为何如此憔悴?可是身子不适?”其他朝臣都竖起耳朵听。
凤寥忍着头痛,保持微笑,与乔嘉年寒暄:“多谢乔大人关心。只是这几日太过忙碌,休息得不好,不妨事的。倒是乔大人容光焕发,可是有什么喜事?”
乔嘉年先劝凤寥:“太子是储君,关系到社稷安稳,可得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然后回答了凤寥的问题:“至于老臣,确有一点小小的喜事:家中刚添了长孙。”
凤寥便笑道:“这可是大喜事!孩子满月之时,首辅可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纵然不能亲临,也一定要送一份贺礼的。”
“多谢殿下抬爱!只恐折了那小子的福气……”乔嘉年谦虚着向凤寥道谢。心中又琢磨:究竟是什么事弄得太子这样憔悴?
成泰皇帝来了之后,早朝便开始了。
他眼睛一扫,看到了凤寥的脸色和眼色,微微皱起了眉。只是此时此刻,实在不便多说什么,只得忍下来,打算早朝后再过问。
议了几件事后,成泰皇帝正准备退朝,就听到凤寥突然开口,问都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