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那种状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是已经暴怒到了极致眼睛里面都能够滴出冰霜来的森然,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领袖如此暴怒,随便换一个不是哈格的人,就算是他自己上去反对也不敢保证不会被斩杀当场。
然而这个发现却更让他的心中对哈格充满了妒意,他辛辛苦苦鞍前马后为领袖征杀了那么多年才得到了如今的位置,哈格才回来不过几个月地位就要扶摇直上与他并肩甚至超过他,凭什么?
论资望,他比哈格高,论勇猛,他也不必哈格差,甚至论军械谋略统军能力他觉得自己样样都在哈格之上,事实上一直以来他也都是以塔南之下第一人自居的,如今这种地位受到了威胁,他自然就像是被抢夺了腐肉的鬣狗般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然而这时候他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当初是他强逼着哈格回来并且亲自将对方推给领袖的,而且从头到尾哈格也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从来没有表现过要争夺什么。
不过都没有关系了,格尼森心想。
回去之后他就会向领袖回报哈格死不悔改,然后明天他就会和那三千守军一起被送上断头台,而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领袖下令曾接受过敌人分发粮食的民众都必须将粮食交出来并且承担修葺城池的苦役,然而当初李尔开仓放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统计过数目,民众也基本上是到广场上去就餐,除了最后一日分得的那些粮食平民们又怎么清楚自己吃掉了多少?
不过这也难不倒格尼森,挨家挨户搜就是了,只要家中有余粮的一律充公,但凡遇到抵抗的就地斩杀,他的这个提议也得到了塔南的默认,于是乎仅仅是一天的时间,整个东城区已经是血流漂杵了。
这种时刻曾被李尔枪决在闪沙城下的那两千野蛮人的家属也跳了出来,大骂敌军的残暴和守军住民的奴颜卑膝,在格尼森的大力渲染下塔南几乎认定了他的行为得到了民众的支持,于是乎一场更恐怖的腥风血雨也正在酝酿之中。
格尼森走后,哈格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在地上蜷缩了良久,一直到墙上的火把再次爆出一声鸣响地牢中的光线再次变得昏暗他才痛苦的翻了个身,以仰面朝上的姿势凝视着头顶上那片阴冷的石壁。
“头儿,不能再跟着你了啊。”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想要笑却因为身上的伤势牵动了嘴角,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被剧痛包裹的狰狞。
“为什么?”
突然一个沧桑疲惫的声音从隔壁监牢的角落里传来,哈格闻声转了转眼角,却发现自己的脖子根本不听使唤难以企及到那片角落里的黑暗。
“什么为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回答道。
虽然看不见,但从那个声音里他没有听出来任何恶意,左右都是要死了有个人聊聊天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突然十分怀念那个绿皮尖耳朵的木精灵。
“为什么要忤逆你们的领袖?对你们而言他不是神灵一般的存在吗?”
黑暗中传来一阵蒲草被碾压而发出的沙沙声,像是有重量的物体努力的想要从上面爬过来,看起来隔壁那人也同样是身受重创。
“神也是人,祂只是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才成了神。”哈格痛苦的吸了一口气。“只要是人就会犯错,塔南大人也是一样,既然犯了错那么自然就要有人指出来,可惜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塔南大人了,他的双眼已经被仇恨蒙蔽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
“神也是人...”黑暗中爬出的那个身影努力地咀嚼着这句话,如果以前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辞的话,不用多说他一定会立即命令异端裁判所将对方绑在火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