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不是没感觉到来自身后审视的目光,心里自是极为别扭,可是她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再不是她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了。
她对司徒娇有羡慕有妒嫉甚至还有隐隐约约难平的恨意,可是如今都抵不上没有一个强劲的后援。
就算她再意难平,她又能如何?
就算安宁侯是她的亲爹又如何?
司徒锦已经清醒的认识到,她的未来掌握在韩氏手上。
司徒娇是韩氏的亲生女儿,是这个府里的嫡长女,她一个没了亲娘的庶女,拿什么与司徒娇比?
她前十几年的好日子,说起来还是偷了司徒娇的。
如今司徒娇不但没有与她清算,反而还乐意帮她,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如此一想,司徒锦的心态平和了许多。
今日是司徒阳的大喜日子,其实对她而言同样重要。
难得让她有一个在京都贵妇面前露面的机会,她又岂能不好好把握?
想起前日刚刚回府,去见老夫人的场景,司徒锦的心里的那些不甘更少了几许。
前日晚膳前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与她说了许多。
虽然这不是司徒锦在老夫人中风后第一次面见老夫人,却是那么久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直接交流。
大概老夫人是真的老了,在那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话说得反反复复,没有完全重点。
不过等到用了晚膳辞别回到锦绣阁,静下心来细细回味,司徒锦还是归纳出了三个重点。
第一个重点是发泄对林家的不满,着重表达了对林家一丝不留搜刮了林淑琴的身后物的愤怒。
对此司徒锦深深的认同。
想当日司徒锦对外祖父外祖母抱着浓浓的期待,希望他们到了京都能够给林淑琴和司徒安讨个说法,却幻想破灭。
最后林家的人还将芙蓉苑扫荡一空,连根毛都没给她留,更言明从此与司徒锦再无瓜葛。
如此的打击,对于一个刚刚十二岁的司徒锦来说,打击无疑是沉重的。
第二个重点是诉说对林淑琴的怨怼,表达她对林淑琴深深的失望和无限的怨恨。
子不语母过,更何况司徒锦并不完全清楚林淑琴所犯下的罪恶。
司徒锦只是脸色苍白默不作声地听着老夫人对林淑琴的控诉和诅咒,丝毫没有应声。
第三个重点就集中在了司徒锦的身上。
当时老夫人抹着眼泪感叹司徒锦的命运不济,表达对司徒锦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反复复地叮嘱司徒锦,让她自个睁大了眼睛,从韩氏替她选择的目标中择一门最有利的亲事。
老夫人的言辞间虽然对韩氏有着无限的不信任,最终又感叹不得不倚仗韩氏的人脉,以期司徒锦能够拥有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司徒锦听得分明,心里更是泛着浓浓的苦涩,就算她再愚钝,也听出了老夫人的言下之意。
就算她心里还有着期盼,如今看到老夫人这般模样,哪里还能不认清形势,抱牢了韩氏的大腿?
司徒锦虽然很是失望,不过这大半年正德女子学院的学习生涯到底没有白过,加之司徒娇早早在书信中已经直截了当地与她言明了此事。
因此司徒锦倒是很平静地听完了老夫人的唠叨,最后却流着眼睛让老夫人好生调养好自个的身子,别用替她担心。
当时司徒锦拉着老夫人枯瘦的手是这样说的:“祖母且好生调养身子。孙女儿在学院里一切安好。母亲没有丝毫亏待孙女儿的地方,大姐姐也总是让人给孙女儿带些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