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与徐州交界的辛安县,丰林驿,
刚刚从辽地回来,正当是风光得意的秦长脚,身边也再次迎来了一位熟悉的说客,却是他太学同年当中交好的故旧兼同僚,官拜秘书监侍学士的陈经济。
“我知道会之还在介怀的事情。。”
“国朝之大未免有所不肖。。”
“难道会之,就不想扬眉吐气,衣锦还乡么。。”
“只要勤于王事而有所表现。。朝廷自然是不吝加恩给禄”
“就算是那个女人和区区候第的子侄又算什么。。”
“还不是送到你前来面听凭处置。。”
“就算是日后的宪台之尊,还是馆阁大学士的崇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啊。。”
然后他就如期看到了秦长脚脸上露出的凝重和挣扎之色。
“这实兹事体大,让我再想想好么。。”
“那会之可要及早把握住机会啊。。”
陈经济意味深长的道。
“错过了此番之后,难道还想背着如此名声,继续苟且得过下去么。。”
“这么个名不符其实的御史里行,真的就是会之你想要和所求的么。。”
说到这里,他拿出一份准备好的公文来,赫然就是他最熟悉的式样。
“只要会之交代下去,让尊属在这两天保持现状,一切维持不动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自由人会去继续完成的。。”
“我。。知道了。。”
秦长脚不由的重重吐了一口气,就像是整个人精气神都垮了下来一般的叹声道。
“我会马上告病,暂留在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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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彭城,留后府前庭,
虽然日头高升蝉声习习而越发的卖力起来,但是许多人却是只觉得冷汗不断浸透了颊背,而浑身凉飕飕的充满了寒意。
首当其冲的人群里,辛稼轩看着面前仿若是万钧之重,而缓缓地送过来的朱黄诏旨,以及下下包围过来的使团卫士。
就在听到对方威胁和牵涉自己妻子的那一刻,仿佛是听见和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潜藏的最后一点东西,就此破裂掉的声音,辛稼轩突然只觉得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徐徐然的站起身来。
这一刻像是无数电光火石的片刻和过往种种,像是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闪烁而过,许多想不明白和纠结的地方,都像是豁然开朗一般的顷刻间迎刃而解了。
然后,就见他在万众瞩目当中毫不犹豫的接过诏书,然后甩了甩一把丢在了香案旁边的熏炉里,溅开一片火星和烟灰,也顿时激起一大片哗然大惊和骇然的表情。
“你。。”
“大胆。。”
“放肆。。”
“该死。。”
“住手。。”
无数的声音如同汹涌海浪一般的在他面前炸响起来,却又像是清风拂面一般的,让辛稼轩根本不为所动的反声喝斥到。
“来人,还不给我将这矫诏假传上意的贼子拿下了。。”
“什么。。。”
“你敢。。”
“混账。。”
迎面的宣旨使团当中,已经从一片惊愕和震怒,变成了无比暴怒和跳脚起来。但是辛稼轩却是愈发镇定和从容的迎着对方下放挺举的刀枪朗声斥责道
“自古未有闻。。大敌当前而敌虏未平,而假以恩赏之名”
“行以诡谲手段擅易其帅,私乱其军,又分其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