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名为“岳连楼”的小酒肆之上,一群喝的有几分微醺的士人和学子,也在那杯盘狼藉之间七嘴八舌的做那指点江山之举,虽然面红耳赤而粗声钝舌却浑然未觉。
“这平卢道十六州,外加河北十九州,最少也得有三四十个新设的捕盗大使罢。”
“再加上数以百计的备寇都尉和营屯官、垦长、主计,那也是几近上千人的缺了。”
“这捕盗官虽然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权遣设,但却坐拥的是真正军州正任的太守、刺史权柄啊。”
“就算是这地方上的备寇都尉和营屯官、垦长、主计诸职,也是日后的州下司马、县令、县丞、县尉的基本出身啊。。”
“这就是我辈的大好前程和机缘的所在啊。”
“虽说最早潜邸成事的从龙资历,与我辈无缘了。。”
“而当初追随左右的附义之功,固然也是混不上资序了,”
“但是这大事将成之前的投奔与聚附的机缘,却是再也不能错过了。”
“只是那位主上如今不是一般的位高权重;”
“正所谓是高门森严而内外有别,寻常人士和身份,也不是那么好投献和觐见的。”
“最少得有个得力的作保和举主才是。。”
说到这里,那人不禁叹息起来。
“不然,就得去想法子入学和逐级考举,”
“好好苦心钻研一番,那官中指定《实务萃编》和《诸学综述》丛书了。。”
“真是岂有此理,”
说到这里,不由有人愤愤不平的抱怨起来。
“淮镇所倡的为官清要和治政之学,”
“居然不考经义典故,也不论诗词歌赋之美,更不讲礼义伦常。。”
“而之专注术算、判律、工巧、辞书这些旁枝末节之学。。真是荒之大谬。。”
“这不是将我辈士人的治学体面,与那些蝇营狗苟的吏员之属,混同做一气么”
但是抱怨归抱怨,愤慨归愤慨,宴席散去各奔前程之后;还是有不少人偷偷来到地方派驻的学政事务衙门处,通过了最基本的文理考校和应答面试,而获得一张前往徐州参加会试初选和入学考核的身凭。
凭借这张东西,他们可以在地方学校的公用堂舍免费用餐,然后无偿的乘坐前往徐州彭城的公用车船等交通工具,
只是其中某些不乏豪言壮语而相约各自有所作为的人等,在人头潺动的考场上偶然重新相见之时,却又不免有些相对无语而尴尬陈杂了。
而这一次的大规模地方考举,因为宣传时间和范围都相对有限的缘故,其实并不算是如何的理想,但是最后出人意料的是,
除了淮北本道十九州之外,从安东、平卢、河北、河南、淮南、海东(新罗)等地,各种相继冒出来主动接受登记,又通过初级测试的士人数量,居然也能达到三千多人的规模。几乎赶得上联校所有在校生加在一起的大半数了,由此也可见人们对于功名利禄的向往之心;
这也让负责出面组织和主持相应会试事宜的,行北平八路观察处置使、劝学训导使陆务观,觉得责任格外重大之下很有些既喜且忧的情绪来。
喜的是这些数量远远超出了原本的预期,同样也代表了淮镇控制的势力范围之内,某种人心所向和对于未来大势的普遍看好;
但忧得也是人数实在太多了,已经超过当初准备设施和场所的数倍有余了;而且根据地方反馈,还在后续源源不绝的士子,成群结队通过各种水路工具,甚至是搭伴骑马乘驴乃至步行赶来当中了。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