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府在御前观览时所发生的事情,很快也回波激荡到了陪都江宁府
“什么,天子下诏罪己并宣布退位了!!。。”
江宁留守司,五路总管宁冲玄,不由有些无奈又感伤的叹息道。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应有之义把”
经过的乱党的挟持和滥用其名号之后,当今这位天子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国朝名义上的至尊,就此去位也是迟早之间的事情了。
“朝廷却没有在宗室中安排继任大位之选。。”
然而后续的消息内容,却让一贯宠辱不惊而泰山崩前不动的宁总管,难的露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来。
“而是直接宣诏禅让帝位于幕府新立的世子?”
“然后就此与帝支最近的安良君订立婚盟。。”
“并且宣称国族,宗室开始合流并管。。”
“自此以后两脉一体同休而不分彼此。。”
“岂有此理,这岂不是要乱了帝统和纲常么。。”
“无故授人以反乱之柄么。。”
“来人,我要是急奏上书。。”
只是,当他奋笔疾书写好的奏章,刚刚用印和封好签押而送到奏记司之后,却多停留了片刻这才发出;又越过五岭之间的千山万水之后抵达广府的银台司之后,已经变成了面目全非的另一份东西了。
然后就随着其他各地方镇大员名义所发出的,各色劝进书和恭贺表章一起出现在了龙首山的朝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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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关内道依旧鏖战正酣,相继投入战场的十数万到二十多万人马,交织在一起构成了遮天蔽日的决战之势。
相对于本阵中军核心位置上的稳若泰山与运筹帷幄,正处在战场边沿上的老兵陈龙象,就没有这么轻松和从容了。对于从军多年而历经过多次尸山血海大战的他来说,这一次可谓是随淮军出阵以来,打得最过艰难的一次了。
到处都是敌人,从四面八方无穷无尽不断涌现出来的敌人,唯一可以依靠和指望的就是身边和身后的袍泽了。
他也不知道战斗了多久了,相继打倒、打退了多少波次的敌人,身边的战友也换过了好几拨,火铳也换过了好几只;从日上三竿一直战斗到天黑,又从天黑战斗到天亮,白天黑夜的概念彻底被颠倒和遗忘了一般,而他也只在轮替到后列的短暂间歇,进食过两次饭团、饼干和囊装的糖水,
从最初的仅仅靠迎面轮番排射之下就一触即溃,到敢于忍受着伤亡竭力抵近之后,用弓箭梭镖的对射和投掷,再到现在舍生忘死的直接冲到近前来混战在一起。
在这种激战喧天的巨大嘈杂之中,无论是视野当中可以见到的旗语距离,还是那些熟悉的阵列哨子声和喇叭、鼓号响动,已经被消弱和掩盖的几乎听不见了;
而在后方依旧能够回应他们的,只有从插着成片帽缨和盔羽的低矮高度掠过头顶的炮子,带着低矮的轨迹和烟道重重的砸坠在附近的敌群之中,溅开一蓬又一蓬的血水,炸起一片又一片的残肢断体。
手中的火铳已经再次出现弯折而无法继续射击了,铳刺也不知道摔丢到哪里去了,铳托也被反复捣砸的崩裂开来。头上的帽盔已经被打飞了只剩下缠头带,身上的甲衣已经出现了十几道皮肉翻卷或是淌血的豁口,但是伤的最重的还是大腿上一支折断后没敢拔出来的箭头,
脚下满是践踏城血色的泥浆,口鼻和嗓子眼里都被尘泥和血垢的残渣,
这些西贼怎么就没完没了得了,有时候他几乎会生出一种错觉来,自己其实身处在孤立无援四面皆敌的孤岛之中而苦苦支撑着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