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不堕。
但是依托梁山本身有限的出产和单调的经济结构,就算打了胜战,并不能变成变出日用所需来,长此以往梁山却是愈加的疲弱。
这时候有人来投,哪怕再困难也要接纳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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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的公事房之中,拿着告病条子的司务厅丞卢铨,正在愁眉不展的发着愣子,连带日常最喜欢的桃酥羹,也没有了胃口,从早到晚一直冷放到发出异味,也没有人进来收拾,
因为他们都被此间的官长,有些失态的赶了出去,不许靠近一步。
派去制造事端和试探内情的哥舒庆,已经无故失踪好几天了,他的家人已经到衙门里来闹;负责掩护和善后的陈子锟,亲自出手谋夺不成事败,惹上大麻烦,此刻正在被幽禁军营里接受上官的盘查。
而真正用来打头阵,干脏活行事的死贩子冯十三,却根本不受约束,利用官面上的掩护下虚晃一枪,就做出这桩破天的大案来,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说直接参与此事,被牵连进去的檀氏,固然少不了一场灭门之祸,
但是对于居中联系策应的卢铨来说,也是彻头彻脑的覆顶之灾了,对此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约束,或者说可以善后的手段,
用他背后的最大依仗,尚书省中直接递过来的话说,便是须得收手了,这是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面,可以推动或左右的了。
一旦宝泉街的大劫案,和他所代表的势力联系在一起,那就是更大的祸事了,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相信他个人,关于宝泉街结案,只是节外生枝的自作主张的说法,
他们只会看到某人为剪除异己,不惜买通盗匪洗掠广府的财富重地,损害国朝利益的做法,这可是比动用防军去攻打某个海藩居所,更加恶劣的事态。
并且将至引申到某派势力,为求目的已经不择手段,到打破成规和底限的程度,而引发新一轮的党争侵轧。
于是,事情只要在他这个节点结束和消失,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在户部里他号称手眼通天的“内主事”,但是更多是利用和依仗这个职位的便利和消息,所罗织出来的权势网洛,一旦失去有力的支撑,脱离了这一切后,他本身的行动力,可说几乎等于零。
这样的话,他就算是想请辞出走,或是寻个过错,流放他乡的条件,都不可能被接受了,只要他还活着,
弃子就要有弃子的觉悟,虽然这件事,同样是因为另外一个,比他更重要的弃子所引发的,但是那些人至少看似慷慨的给他留下了,安排家人出奔和告别的最后机会,至少在这户部的衙门之中,是不会过分乱来的。
随着他繁复拿起放下的叹息声,一遍遍的拟文,又搓揉撕掉的犹豫和纠结,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昏黄的太阳余晖,终于消失官厅署衙的緑脊黑瓦,飞檐走拱之间。
外面的司员和文吏们,终于按耐不住,相互鼓起勇气,重新推门闯了进来,却只能对着空空如也的桌案,发起呆来,因为他们的上官,司务丞大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夜幕笼罩下的海边,充满了某种让人舒爽的凉意,打扮乘一个小商人的卢铨,佝偻着身子,尽量靠向阴影的黑暗中,似乎这样就能获得某种安全感了。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自己办公的衙门里爬墙出来,多亏了这个因为年久失修,被雨水冲开,却又因为官僚亢长的拖诿作风,还没修补起来的缺口。他出乎所有人意料逃出了各种眼线的监视。
贪生怕死的天性和私心,最终还是压过了,对家人安危的担心和牵挂,毕竟,只要自己还活着,妻妾可以再娶,儿女也可以再生,死了这一切就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