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中,马上有人出列躬身道,却是通政司负责河东方面的奏进官。
“据说是遇上了南朝的精锐之师。。传为敕令军中模范,直属南逆大本营的数只新军之一”
“因此,所拥火器极多,铺天盖地,暴坠如雨。。”
“因而,所部伤亡颇聚,军心低糜,短时之内,尚且无法缓过气了”
“火器。。”
灵宝公脸色微动。所谓自古就有南船北马的擅长界别,又有南弩北骑的长兵之言。
而岭外的南朝,则以最善水师和火器犀利著称,因此往往以火器配属的多寡,来判断其精锐和重要程度。
“洛都密营和兵科房,五军斥报队,都给我派出人去。。”
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更详尽的情形,而不是一群丧师之徒的呓语之言。。”
....。。
号称数水总汇的徐州城下,最后一座居于外围呼应的子城,也在血战后的欢声雷动中被彻底拔除。
像是积郁了很久之后的泄愤一般,全面登城的将士,将那些被杀死的敌兵尸体,像是雨点一般的抛投下来,其中还不乏一些正在挣扎哭号的人体,就这么在尘土和碎屑之中,化作血肉模糊的一团。
卞水和泗水之上,已经看不到北朝运兵、运粮的漕船了,随着梁军部署在沿岸的神机军,逐渐在打击航道上的成果斐然,北军似乎已经放弃了这种损失比过高的徒然努力。
这时候,徐州才真正被称得上是一座,内外孤绝的坐困围城。
哪怕身处在徐州高大厚实的城墙背后,蔡元长也能听到这种可怕的欢呼声中,就像是催命的呼喊一般,随着时间一点点逼近,收紧套在全城军民脖子上的绞索。
而在开释出狱,回到破败的小院,没能落身多久,蔡元长也被征募进了军中。
不过所幸他会读写,又蒙一位长辈提携过的旧识相认,给了个书办的位置,不用像那些被征发的民夫一般,站到城头上去顶矢冒石的协守,或是在流矢中,辛苦万分的去输送物资所用。
不过他还是明显感受到某种变化,从很多天开始来自洛都的北兵,已经逐渐接替了这座淮北首府的防务,
本地的团练和守捉兵,都被打散重编在他们规划的防区下,就连本镇节度使最为倚重的牙兵数营和左右押衙都,都被支派到了诸门治下,充作某种督战兼后援的角色。
自乙未之乱后,在跌宕起伏更替纷繁的乱世纷争中,庞然屹立而延续了百余年的的青徐镇,似乎业已经开始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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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光寺,前沿军行司驻地,在某种低抑的咆哮声中,一名脸色灰败的书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看到他的满脸晦涩,就像是有瘟疫感染一般的,让那些聚拢在院落中候命的文职们,忙不住的避让开来。
“情汛有误,。。狗屁的有误”
当值的某位帅臣,脸色不豫的手持一份通情文书。根据这上面禀报,河东过来的不是一个不满编镇,而是三万四千人。
“郑二官,你可害苦我了。”
敌情估判出了严重偏差的后果是,留在永城的那只新军左厢因此损失惨重,或是全军覆灭,倒还在其次,他至少有办法担下部分干系后,保留职事置身事外。
关键是前沿军行司这段时间,精心布置在外围防线上的节点,被捅了一个大窟窿,无论是毫州境内乃至周边的颍、寿诸州,去那里找这么一只匹敌的力量啊。
若是这些外围据点驻防无力抵挡,被对方横扫一空,倒还不是最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