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硕大无匹的机械,每个构成的零件都有自己的规格与位置,而通过日常训做和操练的打磨,来确保这个机械始终运转在最大功效的状态中。
因此,过与精确和细致的要求,固然极大约束了将士们的个人发挥余地。但是相对提高了整体的效能与容错率,将意外和变数所带来的影响,分摊到整个群体上。
平心而论,各级将官指使起来也是相当的省心省事,只要不是太过愚钝蠢苯的话,很容易达到最基本的令行禁止。
而当这种令行禁止与他们所使用到武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变得更加可怕和充满威胁了。
因为,就是这个木条上的长管子,只要是各有手有脚的人都可以操使的货色,让许多人引以为豪的箭术,变成了相形见惭的末微之术。
他既然已经决心为自己的妻儿拼出个前程与光景来,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和条件。而能够通晓火器,则是这个体制内最优先的作战序列。
好在他所在的青州守捉第七营,乃是一个火器配备率高达四成,并且规格比较统一的老防戍营,他也得以琢磨和使用上了火器,哪怕只是防身的短铳和近战的喇叭铳而已。
而是对李显忠而言,这次却是流年不利的无妄之灾。
当他在沂州大营,接受重新编训完后,随着一批降顺的海州子弟,从淮东下辖的最南端,被调遣到最北端充役,未尝没有异地远戍,权且观校的意味。
但未想到,居然才来了没多久,就在带着一批夫役调防丁河镇的过程中,迎头撞上了正在登岸的河北来犯之敌,在野外爆发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要知道,在此之前的黄河南岸各州,已经有一整年时光未闻警讯了。这次的对手,乃是一只打着对岸隶州旗号的河北兵。
在水师昼伏夜出的协助下,他们在黄河出海口附近潜度上岸,已经有好些时间了。因此,连输送不易的骑兵,都已经有相当部分上岸,而开始执行袭掠作战了。
守捉第七营遭遇的便是其中的大股轻骑。
只是遗憾的是,相比三军所辖的主战营,他们只是二线的序列,既没有随营的小炮和转轮炮,也没有相应快枪和猎兵的序列,因此在攻击强度和密度上,不免要逊色许多,也缺乏主动攻击的底蕴,权且只能扼地自保而且战且走的,一直处于某种守势。
随着螺号响起,受挫而退的敌骑,业已完成了重新集结和整队,并且与新的后援汇合。
他们在吃了不小的亏之后也吸取了教训,不再强求冲击和撼动坚守的阵脚,而是迂回奔驰着不停骚扰和牵制起来。
虽又在火铳的排击中损失了一些人马,却也成功的将第七营残余的部队,给阻滞在了当地,而对方的后援还在不断的赶到。
因此在鏖战数阵之后,再次缩水了大半的第七营,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起来。
“难道就要在这里消耗光了么,”
就连李显忠,也不由在心中泛起某中悲观的情绪来。
这时对方却突然暂时停下了攻势,一名白袍银甲的军将,分众而出拨马上前喊话起来来。
“尔等战意可嘉,颇感钦佩,”
“然大势已去,速速归降才是。。”
“只消弃械束手,我部自当善待之。。”
这时候,战场的东向,突然传来了某种阵嚣声,随着裹卷而起的烟尘,夹杂着连片的“YAhhhhhhhh。。”
闻得此声,第七营的残部们不由士气大振。
“有我无敌。。”
他们再次高喊着,将冲到面前的敌骑,戳刺排击的血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