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背后的黑幕与情由重重,不是他这个区区的金氏藩,可以担待得起。也只有史上几次牵连甚广的大变乱,可以有所比拟的。
他只能期待自己能够坚持的久一些,撑到外道别郡那些诸侯们,得到消息并且反应过来,派出联合的讨伐兵马。
他虽然不是一个好将领或是从小受过刻意培养的藩主,但是在外游学(为质)的经历,却让他多少有些组织和协调的手腕,让城中的物资和人员,没有过多糜费在惊恐不安的混乱虚耗中。
不过,显然这个可能性,随着时间的退移,看起来是越来越微小了。才不过被围困了小半个月,虽然城中还有历年的储集和财富,同样也不乏丁壮和器械,却也无法阻止那越来越令人悲观失望的气氛了。
毕竟,除了小打小闹的边界冲突和以村社为规模的争斗之外,金氏藩已经许久未闻兵戈了。作为支撑的仅有一些武力,也不过是在为了保证海陆贸易,而维持下来的私兵部曲外加一些长期雇用的义从而已。
因此,
他早已经暗中交代族中的女眷,不分老小的用锅灰涂脸,以及准备往倒在身上的秽物,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能坚持够活下来,一切就还有所可能。
以那几家的遭遇来看,至少相比他们这些是必被斩草除根的男性成员,女人们获得活命的机会还要更大一些才是,虽然这可能是一个充满痛苦和煎熬的过程。
“不好了。。”
一名亲信惶惶张张的跑到他们的身边,骤然压低声音道。
“老藩和家主都不见了。。”
“什么.”
金哲闻讯不由身子晃了晃,有些气结发苦的心中积郁,觉得喉咙一口甜腥味涌了上来,却又被他强忍住。
“时候的事情。。”
“是今早内管代,去送物耗帐的时候,才发现了。。”
那人诚惶诚恐的道
“连带几位小公子和大夫人。。”
“问过府里剩下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甚事。。”
“那最后一次见过他们的人是在哪里。。”
金哲强忍着头晕目眩和四肢冰冷的感受。
“是在祠堂。。”
那人赶忙回答道
“昨天夜里被藩老招叫去,说事有事要在先祖灵前交代的。。”
这一刻,金哲已然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怕在本家的祖祠灵堂里,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密道或是隐蔽所,作为金氏一族的最后退路和生机。
只是等到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自己和城中尤在抵抗的大多数人就被抛弃了,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不得已为之,只是为了保住最后的血脉和香火,但他还是禁不住的气恼和愤怨起来。
自己努力奋战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就像是在呼应这他的心情一般,那些此起彼伏攻打不停的蒙山贼,却开始放缓了力度和批次。
而在城下的那些蒙山贼,也开始纷纷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似乎看到远方大片积雪的地面,正在隐约起伏运动着,这是地龙翻身了么,金哲有些迟疑和错愕的拿起咫尺镜看向远方。
然后过了好一会,才看清楚那是一阵又一阵,身上落满雪花的行进队列。因为队列的密集与整齐,因此在白色苍茫的雪地之中,就像是一块块向前涌动的白色地面。
而在那些行进的阵列之上,就连铅色积重的云团,以及还在飘摇的细碎雪花,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给排斥开来。
而在云层间渐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