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回到两天前,千金堡彻底陷没的那一刻。
皇城大内,已经被浓郁的血腥味给浸染和充斥了,
无数哭天喊地,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的人们,不分男女老幼都被反绑着双手,而一批又一批的顶压在城下的炮口前,等待最终的命令。
这种名为炮决的行刑手段,却是出自数百年前的一代权相,人称“韩大锤”的气学祖师韩玉昆始创,据说他最喜欢用这种伴随着巨大响声,而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的方式来处决,那些身家尊贵的政敌和大人物,兼带威慑那些内外反对势力。
因此沿袭下来,经过了历代的演变和运用之下,又衍生出了采用实心铁球(四分五裂)或是数斤散弹(糜烂不成人型),或是光装炮药而不上弹丸(喷溅烧灼成大小焦炭),或是干脆把人装进炮膛轰击出去(砸成肉泥),等等多种处决的手段和方式,
而这一次浪费相对宝贵的火药来对他们处刑,也代表着当代摄政怒到极致的心情;失踪的天子虽然依旧没有找到,但是各种宁枉勿纵的强行拷打之下,
就像是迅速陷入某种死结和迷宫一般,几乎是一抓一大把的追查和牵出各种线索和弊情。就像是个盘根错节的巨大死网,严密深厚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了。。
若是放在平常日子里,尚要借助他们的摄政,也不得不有所妥协和取舍,而只针对性的处置掉其中一部分出头鸟,而震慑而威吓剩下的其余部分,来替自己继续卖命和维持朝堂和官僚体系的运作。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身为掌握军权和刀把子的最高上位者,可以不顾一切的株连他们及其亲族,而几乎毫无反抗能力或是反弹的余地,也不用姑息任何的后果和影响了。
因为,对于这座危在旦夕的都城而言,他们的绝大多数人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用处,而只是多余的负担和累赘了。
因此对着密密匝匝绑在一起的人群,只消一炮散射过去就只剩下血光绽放后的满地碎肢烂体。
若是站在高处遥遥望过去,就像是砖石地面上一大片一大片喷薄绽开的血花涂鸦。
而在皇城之外还控制值在北朝手中的外郭城,也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大难临头的末日气息了,
随着三面合围步步进逼的南军,在铜驼坊第一次实现了会师之后,就像是在脖颈上不断收紧的绞索一般,终于让这些被强行捏合在一起的各色军伍开始出现崩解离析和溃亡迹象。
最先是那些本地出身的所谓团练和补充兵,在失去强力的约束之后几乎是就地一哄而散,转而用手中的武器抢劫起来,然后迅速扩散到前来弹压和驱散的其他军序身上。
而游曳在街头全身披挂的黑色具装骑兵,却是冷眼森然的做使者这一切,而毫无制止和弹压的意图,就这么看着这些在某种绝望恐慌的情绪感染中,已经变得歇斯底里的军人,四散在坊区里杀人放火,凌虐和施暴在每一个可以看到的活物身上。
只有当这些昏头昏脑的乱兵冲到他们面前时,采用毫不留情的驰骋驱逐和杀戮,将这些杂乱无章的骚扰,扑灭和镇压在身前。
而在他们遮护的坊区里,队列森严而表情木然的步队,一群群一队队的隐没在建筑的阴影之中。就这么默默等待着,静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巨大喊杀和喧闹声。
直到天色重新放暗,某种巨大的声嚣,随着急剧上涨的洛水,铺盖滚卷着瞒过了南北两郭的堤岸;又带着某种无法阻挡的势头和哗哗水声,缓缓的冲漫进靠近河边的坊区里;将里面许多惊慌失措的居民百姓和士兵,给逼赶了出来而纷纷攀爬上屋顶和墙头上。
而继续三面合围挑灯夜战的南军,也像是突然纷纷失声了一般,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