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羊舞听到胡青童这一番话,心下长叹:人才啊!再看一下那一脸歉意的少年,又不免长叹一声:蠢才啊!此时虬髯汉因失血过多,脚步发软,东倒西歪地终于赶到了。他一见商羊舞满脸鲜血,“啊”的仰天惨嚎一声,明知境界相去甚远,挣扎着握紧砍刀倒拖在地,在沙石间拖出金石之声往胡青童冲去。
那少年见又来一个血人,二话不说又要拼命,忙抽回斧头拦在虬髯汉身前,依葫芦画瓢地解释道:“我小师弟中毒了,那脸上的血是老头的,中毒也没事,我师父万毒可解。”把虬髯汉听得一头雾水,少年见虬髯汉满脸迷惑,又指指点点、你你我我详尽把胡青童的原话复述了一番。
虬髯汉心下稍定,抢过去把商羊舞抱回手中,擦干净婴儿脸上的血迹,只隐约感觉婴儿哪里起了变化,对胡青牛喝道:“你撒谎,你到底对这孩儿做了什么?”
胡青童双手一摊,苦笑道:“我当初是不是只说过要收下这个婴儿做我教门道种?老朽虽打不过这位不世奇才小兄弟,但杀你是不是反手之间即可?我若真有恶意何以不杀你灭口?以老朽的功力,如果不停下为这婴儿探毒你怎能追上老夫,又怎会惊动南昆山这位小兄弟?”连珠炮一般四问,虬髯汉也找不出合乎逻辑的反驳,只叫道:“我不知有何隐情,但你绝对不怀好意。”
胡青童听他如是说,“唉”地又叹了一声,目中生出悲凉意,喃喃道:“世人都好以貌度人,老夫自知长相不佳,夫复何言。”说完不再言语,只闭目摇首似感叹世情。刚刚骂过他獐头鼠目的少年更为羞愧,心道:师父说我太过单纯,果然我看事情只流于表面啊!这么好一老头,仅仅因为长相,我就冤枉羞辱他,太不应该了。这个胡子蛮夫比我还略蠢些。心念及此,也不再听虬髯汉啰嗦,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朝胡青童弹了过去,揖手道:“小子荒唐,老伯见谅!这是我师父炼出来的通天丸,十年才炼出九粒,据说能助人破境。师父小气才给了我一粒,这就送予老伯吧,算是我代师弟送出的谢礼。”
胡青童世外高人仙风道骨的模样,用袖子卷走药丸,揖手望南昆山一礼,大袖飘飘运起神功,一阵红色风起,很是不落俗套地走了。那少年注目胡青童远去的方向,叹道:“师父说的没错,果然江湖多奇士啊!”说完还“啧啧”两声,把襁褓之中的商羊舞气得连翻了十七八个白眼。
那少年明显生出了一种高智商的优越感,极耐心和气地自我介绍:“我叫朱达,是师父的大弟子。”说完又指着商羊舞对虬髯汉强调,“当然,也是他的大师兄。”最后画蛇添足,“你虽然,那个……脑瓜子不大灵光,但对我小师弟却是很好。唔,你也不错。走吧,师父在山上等着你们呐。”
也不容虬髯汉废话,把宣花大斧夹到腋下,抢过襁褓挂到胸前,背起失血过多昏昏欲倒的虬髯汉,就要往山上跑。虬髯汉急急问道:“令师可是自在观主?”
朱达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终于忍无可忍说起伤人的大实话:“你可是真蠢!除了我师父,谁能未卜先知晓得今日师弟会来?我可是在山顶站了大半天哩。”话音未落,曲膝弓腰脚下发力,掀起一路的烟尘……
自在观并不是一座道观。
它没有建在南昆山的昆湖旁,也没有建在南昆山的摩天崖下面,既无水的柔美相伴,又无石的奇拙相衬,它不过是山腰间略大的四合小院,前种花后种菜,中间几间粗制滥造的茅草房,连院门都露出两个大大的缝隙,门上极不负责任地写了“自在观”三个大字。
商羊舞哑然失笑,就这地方,要不是有人来接,翻遍南昆山还真不一定找得到。要不是亲耳听到从山顶发出的那声惊雷一喝,谁能想到这山中还藏着这么一尊大神!
一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