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北侧,周仓的兵马正在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胆小怕死、脾气急躁、腿脚最快的那些贼寇多数都死在了官军的战阵之下,剩下来的贼军在各级头领的呼喝下渐渐冷静下来,他们开始明白,倘若没有同伴的策应,就这么直剌剌地冲过去,只会是鸡蛋碰石头。
于是,黄巾军学聪明了,开始懂得收敛人马,整理军阵了。
趁着短暂的空档,周仓急忙让后排休息的军卒上前顶替了前方厮杀的同伴。
适才那几波厮杀,死在背嵬军枪阵之下的贼寇已经超过了六百人,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了后来者,官军不可小觑!
为此,前三排的官军也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他们急切地需要休整一番,倘若贼军依旧不知死活地蜂拥而至,官军的防线能否支撑的住还是个未知数。
战机稍纵即逝,现如今,慌乱下来的贼军不再盲目冲杀了,而背嵬军也趁机完成了军卒轮换。
体力宽裕的军卒顶到了阵前,起码可以撑得住贼寇三轮袭击!
周仓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到底需要多久,李贤才能够大获全胜。
在官军的盾阵前撞了个头破血流之后,不知道谁出了鬼主意,聚集在一起的贼寇顿时一分为三,分别向官军的盾阵冲去。
贼寇人马较多,每股贼寇在面对官军的时候都有两倍的数量优势。
焉了吧唧的烂稻草拧成一股绳都能承受不小的力道,更何况这些黄巾军?
眼瞅着又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搏杀,这时候还不知道河谷中的战况如何,自己无论如何必须顶住,这样才不枉李贤李三郎的一番信任!
想到这里,周仓深深吁了一口气,他大步跨出军阵,长刀拖地,嘴里道:“我乃关西周仓,谁来与我一战?”
汉朝末年,敌我双方斗将厮杀依旧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
此时,周仓出阵邀战,贼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因为他们也明白,官军装备精良,阵势已成,就算是硬碰硬,以多击少的黄巾军也不一定能够占得了上风,但是,如果能够一战击杀官军大将,那自家兵马岂不是要节省很多力气?
抱着这样的念头,一个自诩武力过人的贼将打马出阵,他大声笑道:“什么周仓,老子听都没听说过,啊呔,吃我一枪!”
话音刚落,那贼寇便打马疾冲,直往周仓而来。
周仓仿佛呆住了一般,他的人不动分毫,他的刀也不动分毫,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将,他仿佛一块雕塑,平静的令人难以言喻。
“这厮莫非吓傻了?”贼将心里疑惑,手中的长枪却没有半分收力的迹象。
贼军后阵甚至有人发出了欢呼,在他们看来,自家军将胜券在握。
背嵬军的士卒们同样对周仓信心十足,他们的军校不只是长着一捋漂亮的胡子,而且还有一身超强的武艺。
换句话说,在官军的眼中,贼将早已经成了死人。
周仓之所以不动分毫,为的不过是麻痹敌将,让其大意罢了。
雄鹰擒兔之前,一直翱翔在白云之间,可一旦它准备妥当,那一爪之力足可力毙猛虎!
周仓打着一招毙敌,震慑敌军的主意,所以他一直在等,在等待敌将空门大露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当贼将一枪刺出的时候,他腋下顿时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
周仓不动如山,动则迅若闪电。
“呼”,长刀划过一道匹练般的亮光,贼将只觉得腋下一凉,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明明是大占上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