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一艘艘载满硫磺、柴禾的火船顺流而下,荆州水军试图加以阻拦,然而,火势过旺,等闲人难以靠近。
怎么会这样?
下游,河道上遍布凿船的水鬼,最为重要的是河道已经被乱木堵塞,船只难行;上游,要命的火船正迫近而来,上天无梯,入地无门,蔡瑁必须尽快做出决断,否则的话,一旦火船引燃战船,那时候荆州水军便在劫难逃。
是李贤的徐州军?还是孙策的江东军?
到底是谁!
此时此刻,蔡瑁只觉得手脚冰冷,他脑中嗡嗡作响,袁术大败之后,荆州水军便及时拔船起锚了,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了,为什么对方却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对了,刘备抵达之后,曾经与其相会过一炷香的时间,可那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蔡瑁依旧不肯面对现实,他已经很是小心了,为何现实却如此残酷?
“祭酒,快快靠岸吧,再晚些可就来不及了!”
“祭酒,火势太大,我等难以靠近,水军只有靠岸才有生路呀!”
噪杂的声音纷纷入耳,蔡瑁很是烦躁,他闭上了眼睛,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那便是使人潜入水中,凿沉火船,然而,此举九死一生,有人会从命吗?
危急关头,蔡瑁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他重金许诺,道:“来人呐,传我军令,若有军士凿沉火船,可赏钱百贯!”
一言既出,军将尽皆哗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谁还肯送死?若是被火船砸死在水中,别说一百贯,就算是一千贯又能怎样?
“祭酒,火船太快,战船若不躲避,只怕来不及了”
真的来不及吗?
对方既然早有准备,那么在河岸上一定设有埋伏!
别无选择了,蔡瑁深吸了一口,他往两侧河岸看了一眼,半晌之后方才咬牙说道:“靠岸,尽数往左岸靠拢”。
“诺!”
“祭酒有令,战船靠岸,往左,往左!”
旗号挥舞,一艘艘大船直往左岸而去。
适才,水鬼凿沉的船只多数都是小船,总体而言,荆州水军根基未损,只要度过此劫,依旧可以横行江河。
不过,荆州水军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吗?
船只横向前进需要调正方向,这对于满载军卒的大船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负责警戒哨探的小船已经抢先靠岸,登陆的军卒顾不得腿脚湿滑,他们三五成群聚拢作一处,准备迎接大船。
荆州久无战事,水军更是罕有敌手,此番,长途奔袭九江郡,已经算是难得的一次远征了。
火船温度极高,隔着几十步远都能够感觉到那股炙人的炽热,即便蔡瑁重金出赏,可还是没有不怕的勇士下水凿船。
银钱虽好,可总要有命花才对!
时间在这一刻过的很是缓慢,蔡瑁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大声疾呼:“拉开距离,船只之间不可靠的太久,违令者,斩!”
如果船只保持距离,只要上游的大船停驻之后便可以阻住火船的冲势,就算战船被烧,损毁的也只是少数,总好过全部焚毁吧?
无人驱动的木船,只是凭借水流漂浮的话,两艘停锚的大船就可以将河道堵的死死的。
这时候,必须丢车保帅!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此时,蔡瑁的大船恰好在最上游,他当机立断,嘴里道:“靠岸,停锚,让后军与我们拉开距离,弓箭手戒备!”
船上,荆州水军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