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州说一不二的掌权者,得罪了他,岂不是自找死路?
再者,陶谦的长子陶商马上就要回来了,就算出头,也得是陶商出头才是。
抱着这样的念头,门口诸人很快散去。
陶府,依旧是几年前的那副模样。
陶谦退位之后,一心韬光养晦,没有购置一草一木。
李贤踱入其中,感慨极深。
陶谦在位时,谁能够想到他有今日?
掌权之人难以善始善终,这句话看来真的在理。
试想,连陶谦这等宽厚之人都逃脱不了阴谋暗杀,世上还有谁能例外?
李贤见到陶谦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形态安详,似乎并未遭遇多少痛苦。
“是我连累了你呀,不过,你且放心,无论凶手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为你报仇”
当天夜里,李贤住在陶府并未离开。
翌日一早,陶商便只身归返。
得知陶谦死讯,陶商悲痛欲绝。
李贤有心劝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久之后,嚎啕大哭的陶商向李贤行了一礼,道:“有劳使君费心了”。
李贤叹了口气,道:“我能有今日,离不开陶使君的大力援助,他死于非命,我也很是难过”。
陶商从怀中摸出一卷布帛,道:“使君,实不相瞒,家父其实早已经猜到了今日之果,这是他写给你的信,他曾说,如果他出了意外,便让我将这布帛交给你”。
陶谦竟然早有预料!
既然如此,陶谦为何不曾外出避祸?
颤颤巍巍地接过布绢,李贤看罢,长叹一口气,道:“陶使君用心良苦,我欠他良多呀”。
陶商并未问询布帛的内容,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使君觉得,我那不成器的二弟有胆子前来拜祭吗?”
“他若敢来,我便保他一世平安!”
“如此,多谢使君!”
“不必谢我,陶应外出避难,与我也有很大干系,若不是我,你们兄弟二人又何必手足分离?”
陶商连连摇头,道:“父亲曾经说过,陶应有今日,俱是咎由自取,昔日,若非使君手下留情,陶应早已经死了无数次”。
陶氏父子越是如此,李贤越觉得欠他们很多。
一个谦和、宽厚的君子,处处为人着想,到头来,明明已经预料到了危急,可他却坦然以对,不曾逃避。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最起码,李贤觉得,如果是他,他做不到这一点。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与陶商的谈话很快结束了,陶谦一死,陶商身为长子,要张罗很多事情。
最让李贤欣慰的是,陶谦父子二人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让李贤少了很多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