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青州锻造的甲胄每副都有一百三十斤的重量,如果是身材疲弱之辈,只是一副甲胄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别说上阵厮杀了,如何行路都是个难题。
如今,重甲步卒缓步而来,程普甚至有一种直面山峦的感觉。
窒息的压力,难以抗拒!
江东军卒尽皆胆寒,适才用重赏鼓舞起来的军心士气一扫而空。
重甲步卒每前进一步,江东军卒便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程普羞怒交加,他一刀砍死了一名转身欲逃的军卒,恶狠狠地叫道:“不战而逃者,死!”
簇拥在程普身边的亲卫也痛下杀手,他们用雷霆手段稳住军心,否则的话,不等青州军近前,江东军自己就乱了阵脚。
陈到摇了摇头,道:“程普,看来你是决定负隅顽抗了”。
程普哼了一声,不屑道:“竖子何须多言,想要某家性命,打马来取便是!”
出乎意料,这一次陈到没有急着纵马冲杀,他大声喝道:“江东军卒听好了,缴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缴械投降,活,负隅顽抗,杀!”青州军卒齐齐附和。
江东军卒两股战战,他们擅长的作战方式与青州军比起来不值一提。
本以为埋伏在河岸,可以轻易获胜,谁曾想,甘宁统领的水军都是硬骨头。
此时,不少江东军卒蠢蠢欲动,若不是顾及程普的亲卫,说不定当场便会有人开溜。
程普铁青着脸,他狠声叱道:“小儿休得猖狂,即便你今日胜了我,江东牧也一定不会饶了你!”
提到孙权,陈到当即变了脸色:“哼,那孙权不知死活,我早晚要去取他的项上头颅”。
河岸,杀声四起,重甲步卒依旧在缓缓推进,其余位置的青州军已经彻底剿杀而来,江东军抵挡不住,死伤惨重,多数人弃械求活,连军将都跪地求饶。
同样是大汉的臣子,效力李贤与效力孙权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能够活下去,什么都好说,若是死了,谁会在乎死的是谁?
此时此刻,程普依旧不肯放弃:“甘宁,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还没有输!”
“你是在等周瑜吗?”
程普双目圆瞪,周瑜可是他最后的希望,难道说,他也遭遇不测了?
陈到没有保留悬念,直截了当地说道:“周瑜怕是来不了了,大将军正在收拾他!”
“胡吹大气!”程普闭上了眼睛,如果周瑜遭遇李贤,只怕凶多吉少。
李贤南下广陵,手下可谓兵多将广,一直以来,青州军龟缩不出,只是防御,难道说,今日倾巢而出了?
若是青州军大举出动,说不定江东军真有危险。
越来越多的江东军弃械投降,火船已经点燃了青州军上游的三艘大船。
火光冲天而起,带来窒息的灼热感。
损失三艘战船便阻止了江东军的攻势,这买卖划算的很。
事已至此,唯死而已,程普横刀在手,就要自刎而亡。
“叔父不可”,千钧一发之际,程道大步冲来,一把抓住了程普手中的佩刀。
刀刃划破手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程普惊呆了,“你这是做什么!”
程道依旧不肯松手:“叔父,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死了,我们怎么办?”
程普颇为不舍:“我们已经败了”。
“叔父!”
“别劝了,为了程氏,我必须死!”
说罢,程普自刎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