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船上那些作料,什么酱油、醋一通挥洒。
“那个什么,有辣椒没有?”
“辣椒?是什么物事?”
宁泽哑然失笑:“呵呵,我可忘了,现在没有这玩意儿。嗯,茱萸也行啊。”厨子船工听了,赶紧翻出一把茱萸来递给他。
宁泽把鱼放回锅里,神情专注不断用大勺舀起汤汁浇在鱼身。要不了多久,将切好的茱萸朝锅里一撒,又把切得细细的姜丝、蒜末放进去。抄起锅把把鱼倒回食盆,又撒了些葱段。回头笑道:“成了!”
张顺鼻子深深一吸,果然香气扑鼻。
宁泽却不收手,把锅子重新支回灶上,等锅底热得透了,一碗鱼杂干干放进去。也不用油,就这么干煸,等鱼杂煸到金黄色,一勺酱油淋进去,吱吱声响,马上倒回碗里,回头笑道:“尝尝,干煸鱼杂!”
这一顿饭,真是差点吃掉了张顺的舌头。酒都喝得少了,嘴就没停过。最后仰天呵一口气叹道:“二郎,没想到你恁好手艺,俺可真是白吃了几十年的鱼!”这才想起来敬大厨一杯。
宁泽喝一口这淡而无味的米酒,摇头笑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这就是一般的鲤鱼。要是有好的,做出来才真叫好吃呢。对了二哥,这里出产什么好鱼?”
“呵呵,这唐河里的鱼多了,江团、一斤多的撅嘴鲢、青鱼、鲶鱼、大草鱼,哦还有一尺多长的鲫鱼呢??????”张顺滔滔不绝说了半天,忽然意识到非常不妥,想打住已来不及,只好讪讪笑道:“二郎莫多心,这鱼儿虽好,只是被官府白白赚去,是以今日连小的也并未剩下一条。且等明日,俺亲自下河去给二郎摸一条来爽口!”
“官府吃得了恁多鱼?”宁泽佯装不解笑问道。这就见见入巷了。
“咳,官府里那么多人,又是知县相公又是主簿大人,还有三班衙役,捕头承局,连同他们那些老婆孩子三姑六婆,每日累死还嫌不够哩!”接嘴的是刚才那个被宁泽往死里糟蹋的厨子,跟着张顺过来打横相陪。
“唉,这倒也是,讨个生活的确不太容易!”宁泽点头叹道。
“岂止不容易?那厮们简直就是一帮活响马!直娘贼,成日过来勒索盘剥,蚊子腿上都要割肉下来。稍不顺心打骂都是轻的,若是牙缝里敢出半个不字,立马抓人往大牢一丢,家里还得破财赎人。出来已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俺们这里的船工,好几个都因此落下残疾,如今鱼也不能打,只在家活活等死罢了!”厨子越说越气愤,伤心处抬起大碗咕嘟嘟一口灌下。
宁泽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安抚道:“别激动,别激动。其实官府也未必像你想得如此龌龊,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挨着这唐河边,鱼税自然是要重一些的,也不见就是他们开销了。那往来供奉,每年朝廷官家想要一些,还不是咱们该当孝敬?”
“呵呵,小哥好不晓事,那官家便是大肚弥勒,一年能吃几尾鲜鱼?况且天下恁大,只有唐河有鱼了?还不是这群撮鸟找个由头,上头吸卵舔痔,下头鱼肉一方?”
厨子冷冷一笑,又道:“旁的且不说,只那知县相公叫做什么王炳林的,哼,白日里装神弄鬼人头鬼脑,一到夜里,还不是眠花宿柳结交暗娼。连同那张翠儿,便是得了他的势,居然也摆个谱儿,充起哪家大娘子来,见了我们,只死鼻子哼哼。我呸,老子们水里来水里去,比她也不知干净多少!”
“够了,吃酒也堵不住你的嘴,只顾在此嚼蛆!”张顺在一旁先也苦笑着听听,见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只好发声打断。厨子见老大生气,只好咽下话头,抬起酒碗闷闷喝了一大口。
宁泽笑眯眯对着张顺:“二哥,小弟已是这般落魄,还